对方貌似正看在关键处,唇角咧开,露出几颗牙齿。
谢微微咳嗽一声,示意自己回来了。
端木桦轻轻抬了抬头,视线依旧盯着书本:“来了就开饭吧。”
春花应是,微福了福身子,告退出门。
屋内顿时只剩下谢微微和公主。
谢微微走到桌子左边坐下,她本意是跟公主说一说自己每天上下班需要安排人接送的事,但原主眼神不错,让她一下子看到了书中内容。
书中写道:“只见那书生走投无路,入京赶考成了泡影,不禁凄然泪下,惶惶不知走到何地。忽然间,只听得一女子道:‘先生仪表堂堂,妾身一见如故……’诗云……”
啊这,公主在看话本?
书生,女子,诗云,要素齐活了啊。
谢微微愣了愣,问道:“殿下喜欢看话本?”
对方斜睨了一眼她,不爽道:“咋,不能看?”
倒也不至于,现代看网文的更多,她习以为常。
谢微微断句:“不是,惊讶。”
大约是她断句很成功,居然没引起误会,对方只哼了一声,又低头继续看书。
谢微微看了眼烛火摆放的位置,她起身挪了一盏过来,放在桌子上,口中劝道:“殿下,仔细眼睛。”
晚上看书很伤眼,烛火多了烟大,温度又高,因此公主不爱点很多烛火,只照明就行,这种阴暗的火光看书更伤眼,科举是迫不得已,因为玩乐伤了眼睛,就只能无奈半瞎了。
眼镜都没地方配。
端木桦明显正沉浸在故事中,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睛,狐疑地看了眼谢微微:“说吧,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手段我见过的没一千也有八百了。”端木桦端起了茶杯,浅喝一口,脸上挂了一丝嘲弄。
“你说说看,我考虑考虑。”
端木桦想,是升官,还是发财呢?
官昨天刚升过,今天又要升多少会有麻烦,但也不是不能。
他想了想这人可能有的心上人,也好,她提了要求,他才好提要求,这样就不算是他在欺负她,只是各取所需。
心里冷漠的算计着得失,端木桦脸上越发淡然,狐疑之色尽掩。
谢微微认真建议:“马车。”
她语言系统不大稳定,正常对答还好,毕竟答案固定,非A即B。
但是描述自己想法的时候,很容易变成一团乱麻,三秒时间足够她想出八个答案外加三条十连推理,每一个答案都有道理,但是通常都有问题,都不是最优的答案。
她后来想了个办法,先丢关键词,然后慢慢找思路描补。
关键词总没那么容易出错。
谢微微想着自己的思路,没看到对方僵了一下脸,她描补道:“我是国子助教。”
这是开头,故事的起因,虽然有点过于偏,让端木桦一时间没法猜到后续。
“国子监太远。”这是经过,因为太远,上下班赶通勤很累的。
就算是做五休一,也很累。
“马车接送。”这是结论,越说字越少,差点依照习惯改成两个字叙述,只说“马车”。
她看对方没反应,又默默补了两个字:“方便。”
端木桦脸热,无形中觉得自己脸有点疼。
对方求的不是升官也不是发财,只是一个代步的马车,这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他自己出行的马车就有五架,各种规格,端庄大气的公主仪仗两架,正常富贵人家一架,一架更次一档,另一架就是普通青蓬马车,基本堆在角落吃灰。
见自己犹豫太久,对方头都快低下去了,眼里的希翼正在消散。
他感觉对方喉结动了动,似要开口说话。
端木桦罪恶了一瞬,赶紧抢在对方前面开口道:“咳,马车啊,嗯,府里马车多,不过都我是用旧了的,你且等上三五天,我叫人定做一架。”
“一定做个金镶玉的,叫你也出出风头。”
士人嘛,爱雅,他都懂。
“不用。”正穿书呢!出风头是生怕主角和反派还有炮灰看自己太顺眼了想给自己招祸呢?
谢微微觉得自己拒绝得太干脆,又要又拒绝,容易有误会,她火速描补道:“嗯,不用麻烦,殿下马车多,不妨借我一架。”
“殿下不用的就行。”
便宜的更好,越便宜越好。
否则她怕她的官位撑不起那样规格的马车,分分钟因为逾制被人参成狗。
“殿下,晚饭已布置妥当。”堂屋那边有人禀报。
端木桦起身,“先吃饭。”
对于未知的事,谢微微总会惦着,她不确定下来,今晚大概率会失眠,会给自己想很多很多方案,最后八成会因为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