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蓝田知县,卑职张好古,叩见玉宫保。” 地位相差悬殊,玉柱也懒得理他,径直吩咐下去。 “来人,摘了张好古的顶戴,叫他回去听参吧!” 按照大清的官制,玉柱无权直接罢免张好古这个知县。所谓的摘了顶戴,也仅仅是暂时性的停职检查罢了。 等到老皇帝发来廷寄,批复了玉柱的弹章,那才算是正式的免职。 蓝田县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张好古这个知县,肯定保不住乌纱帽了。 不过,张好古毕竟是正经的知县,也不是玉柱随便可以杀的。 有些地方,为了袒护自己人,明明是犯罪,却故意只给个开除出组织的处分,其实就有异曲同工之妙。 玉柱,既不是天生的刽子手,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既然出兵平定叛乱,肯定要揪出首恶了。 以前,在湘西剿匪的经验告诉玉柱,只要放跑了首恶分子,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拉起一支土匪队伍,和官军在大山沟里周旋。 其中的逻辑,并不复杂。 这些首恶们,已经尝到了不劳而获的大甜头,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从地里刨食呢? 在后世,刑满释放的人员,再次犯罪的比例,其实是高得惊人。 所以,警方的日常防控犯罪的工作,才会重点掌握刑满释放人员的情况。 那个穿着绵甲的家伙,很快被辨认了出来,并被带到了玉柱的跟前。 “说吧,绵甲怎么来的?” “买的。” “找谁买的?” “找省城里的绿营老爷买的。” “那人是谁?” “不认识,就是偶然碰上的。” 玉柱听到这里,也懒得问了,淡淡的说:“牛泰,交给你了,别让他死了。” “嗻。”牛泰异常兴奋的领了命,搓着手的下去了。 玉柱在白鹿原上,一连待了五天。 这五天时间内,玉柱摸清楚了白姓和鹿姓两家的所有掌权者。 族长和族老们,以及各路小头目们,都被抓入了的大牢里。 等着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掉脑袋! 玉柱当过地方领导,他非常清楚,地方上庞大的宗族势力,其实是巨大的毒瘤,必须予以铲除。 这一次,借着绵甲造反的由头,玉柱正好把省城附近的一大毒瘤给铲平了。 和这个时代的所有官员不同,玉柱并不在乎所谓的法不责众,采取的就是扫穴犁庭的策略。 把带头抢水的大小头目,全都杀得一干二净,剩下的人,才有可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曾剃头的恶名是怎么来的? 曾国荃打下安庆后,在曾国藩的授意下,把城里的一万多长毛,全都杀了个鸡犬不留。 另外,曾国荃血屠了江宁城,也是曾国藩写信让他这么干的。 一般的老虎,其实是很少吃人的。 一旦,老虎吃了人后,就会发现,人类的抵抗力弱爆了,从而蜕变成了食人虎! 曾国藩主张的屠杀长毛,就是想挖断长毛再次广泛传播的根。 长毛起事,在曾国藩的眼里,就属于邪恶的异端,完全不可忍,必须斩尽杀绝! 相同的逻辑,其实也被李合肥学去了精髓。 晚清中兴的名臣们,包括左公季高在内,都有杀降的事迹。这其实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就因为,邪恶异端这四个字! 在白鹿原上抢水的事儿,玉柱完全有理由相信,年羹尧肯定已经插手于其中。 道理其实很简单,年羹尧一贯铁腕,居然容忍了近在咫尺的大规模械斗,其中必有猫腻。 玉柱才不管年羹尧是怎么想的呢,任年羹尧有多少招,他就一招:诛尽首恶! 人在官场之上,必须多想好几层,才是成熟的老官僚。 若是前线打得正紧之时,突然有人切断了陕西运粮食去西宁的通道,玉柱这个陕西巡抚,肯定难逃其咎! 现在,西边的军情一日紧似一日,年羹尧最担心的,其实是玉柱和他争夺西征的统帅之位。 玉柱非常了解年羹尧的脾气,姓年的做梦都想立下盖世之奇功,谁敢和他抢位置,就是死仇大敌! 很快,老皇帝就接了玉柱的奏折。 “呵呵,衡臣啊,玉柱坚毅果敢,丝毫也不怕得罪了汉人,实在是可堪大用啊!” 听了老皇帝的夸奖,张廷玉能说啥呢?又敢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