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子之中,有做官的,有经商的,有守家的,还有出来联络权贵的。 举人老爷吴骧,就是托庇于玉柱门下的吴家代表。 这年头,稍微有点底蕴的大家族,都不可能把所有鸡蛋,全都搁进一只篮子里。 从宫里出来后,玉柱坐马车去了老五那里。 老五的恒亲王府,位于朝阳门内,北小街福夹道的烧酒胡同里。实际上,和徐元梦的宅子,只隔了一条街,相距并不远。 玉柱的马车刚在亲王府门前停稳,就见王府的长史额德,哈着腰凑过来,毕恭毕敬的扎千请安。 “请柱爷大安。” “呵呵,老额啊,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甭这么假客套啊。”玉柱也很无奈,额德每次都拿他当正经的主子看。 额德陪着笑脸说:“柱爷,瞧您说的,再怎么说,礼不可废啊。” 玉柱也拿额德没办法,老五特意吩咐的,额德不过是听命而行罢了。 “柱爷,您慢点,我们王爷早就吩咐过了,不着急的。”额德亲热的迎了玉柱往里走。 老五的恒亲王府,和老七的淳郡王府,是唯二的,和玉柱有紧密交往的两座王府。 老皇帝也知道,玉柱和老五、老七相交甚密。 不过,这两个儿子,一个脸废一个脚残,都早早的出了局,永远和大位无缘了。 更重要的是,老五和老七,都很安分守己,从不结党营私。 因此,老五和老七,分掌了京城里的部分八旗兵力。 老五的王府,是京里最小的一座亲王府。 整个王府,除了正殿这一路之外,就是西侧的花园这一路了。 按照往日的惯例,玉柱被领进了老五的内书房。 老五还是和以往一样,拱手笑脸,阶下相迎。 照鞑清的规矩,亲王礼绝百僚。老五的下阶相迎,已经是把玉柱当作是亲兄弟看了。 实际上,老五也是玉柱唯一的结拜兄弟。 就算是孙承运,也是认了隆科多为干爹,这才成为玉柱的干哥哥。 “安答,酒菜已经备齐,就等你来了。”老五笑吟吟的拉着玉柱的手,两人并肩去了暖阁那边。 暖阁里,地龙已经烧热了,玉柱刚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腾腾,熏得浑身一暖。 说起来,老五府上的暖阁地龙,还是玉柱带人监修的。 暖阁里的地龙,利用的是砖石散热慢的特点,在暖阁的隔墙后设了一排灶,一边烧几锅热水,一边顺势烘热了整个暖阁内的地龙。 别的不说了,单单这么做,就节省了大量的炭和木柴。 在小圆桌前落座之后,婢女很快上了热茶。 玉柱呷了口茶汤,嗯,还是他喜欢的那种酽茶,苦的提神! “安答,你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看上了一方美玉,结果买下后才意识到,又超支了。”老五和玉柱说话,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绝不拐弯抹角。 玉柱一听这话,不由微微一笑,说:“五哥,花超了就超了呗,有弟弟我呢。干脆啊,你派个信得过的门下,由我出面,安排去老孙那里,专门盯着你的盐货,如何?” 老五一听这话,立时欢喜的搓着手,笑道:“那敢情好啊,那敢情好啊!” 这年头的京城里,就没有不贩卖私盐的权贵。 没有银子,又要讲究排场,难道要每天打家劫社,伤天害理不成? 自从,汉武帝时期推行了盐铁专营之后,历朝历代,都是官府垄断性质的经营盐铁。 垄断的行当,必然积弊丛生,尽出妖蛾子。 曹寅和李煦轮流出任两淮巡盐御史的时候,曹寅依旧亏得一塌湖涂,而李煦就有手段,大捞特捞的还清了亏空。 玉柱和老五的关系再亲,也是救急不救穷,前帐不清,后帐不借。 所以,要想常规性的增加老五的收入,就只能让老五多贩私盐进城了。 这么多年下来,只要老五开口,玉柱从没含湖过一次。 反之,只要玉柱有事相求,老五即使力不从心,也要竭尽全力的去办。 相识于寒微之时的经历,让老五和玉柱颇有种肝胆相照的微妙感觉。 随着旗人们的汉化,日甚一日。 只精蒙语,汉语很生疏的老五,越来越和主流的社交圈,显得格格不入了。 不过,有手握实权的玉柱照应着,老五只要不大手大脚的花钱,应付日常的开销,绰绰有余。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确实需要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