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后,船头那块极其拉风的状元官衔牌,再次被人高高的举起,成了整個仪仗打头阵的炫耀资本。 玉柱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的下船,然后沿着码头向前伸展开了。 三百名新军官兵,在牛泰的指挥下,鱼贯下船,整齐的排列开来。 等钦差的排场全面展开后,红顶子上插着双眼花翎,内穿侍郎官服,外罩黄马褂的玉柱,缓步下了船。 玉柱的身后,吴江的手里捧着钦差关防印信,吴盛则带着王命旗牌的队伍,紧随其后。 码头上,新搭建的礼台上,玉柱面南背北,居中而立。 “江宁将军,奴才鄂克逊,恭请圣安!” “两江总督,奴才赫寿,恭请圣安!” “江苏巡抚,臣张伯行,恭请圣安!” “苏州织造兼江宁织造,奴才李煦,恭请圣安!” “圣躬安!”玉柱傲然立于台中,替老皇帝接受了臣子们的问安。 紧接着,玉柱拿出了旨意,大声喝道:“内阁奉上谕,著辅国公、左都御史玉柱,巡按江南诸省……钦此!” 此巡按,绝非大明之所谓的八府巡按。 旨意颁下之后,玉柱也就成了江南诸省的临时太上皇了,从江宁将军以下的大小官员,皆在玉柱的按察范围之内。 “柱爷,钦差行辕就设于江宁将军府,下官陪您过去暂且歇歇脚?”鄂克逊殷勤倍至的发出了邀请。 玉柱微微一笑,这位江宁将军鄂克逊,也姓富察氏,是镶黄旗满洲的正经旗人。 更重要的是,富察·鄂克逊的玛法,和富察·萨布素,乃是亲兄弟。 众所周知,前黑龙江将军富察·萨布素,乃是秀云的嫡亲玛法。 从秀云这边算起,鄂克逊应该算是玉柱的妻兄了。 “柱爷,下官已经备好了接风洗尘的宴席……”两江总督赫寿,也很客气的凑了过来。 赫寿,姓舒穆禄氏,正黄旗满洲出身,他的嫡长媳完颜氏,是老十四嫡福晋的亲妹妹。 只是,据玉柱所知,这位赫总督是个大明白人,他从不掺合大位之争,谁都不帮。 至于江苏巡抚张伯行,和玉柱也算是老熟人了。 当初,张伯行和噶礼起了争执,被贬入了南书房。 当时,玉柱正好是南书房行走,手底下管着张伯行、张廷玉和方苞。 张伯行是出了名的大清官,他不乐意折腰,便拱着手说:“钦差大人但有吩咐,尽管下札子来巡抚衙门,在下一定遵行不悖。” 玉柱若是个气量狭窄之人,张伯行扔下这种硬梆梆的话,显然就被得罪了。 这年头的清官们,大多腰杆挺得笔直,浑身上下充斥着,不贪不占我怕谁的精神头。 鄂克逊和赫寿唤玉柱为柱爷,倒不是厚颜无耻的拍马屁。 玉柱是康熙收的唯一义子,又和皇子们序过了年齿,唤他为柱爷,大家尊重的是老皇帝。 对于江宁将军府,玉柱可是半点也不陌生的。 当年,庆泰以副都统的身份,署理江宁将军的时候,玉柱正好南下求学,曾在此地住过一段时间。 如今,故地重游,玉柱颇有兴致的领着晴雯和钱映岚,绕着将军府内,一边走,一边讲解当年的趣事儿。 “爷,映岚喜欢花草,这座院子不如就给她住了吧?”晴雯冷不丁的提了建议。 眼前的这座院子,距离将军府的正院,走路也要一刻钟,远得很。 玉柱瞬间就明白了,晴雯肯定早就知道了,她下厨去烧菜后,钱映岚摸进了男人房里偷欢的腥事儿。 “好,就依你。”玉柱丝毫也没有犹豫,果断的卖了钱映岚。 钱映岚自知理亏,也不敢辩驳,只得低头默认了。 实际上,玉柱若想暗中找钱映岚玩耍,多的是手段。只是,他不想欺骗晴雯罢了。 从小养大的女人,情分格外的重。 照道理说,晴雯也就是个妾室罢了,有什么资格管男人和谁滚床单? 但是,玉柱心里很明白。 以晴雯的个性,在京城的大宅门里,过得十分压抑。 既然出来了,就该放松一下身心,享受一下快活逍遥的二人世界。 玉柱此来江南,名为巡按诸省,实际上,是为了江南的士林藏书而来。 而密奏此事的,正是李煦。 玉柱住进了钦差行辕后,故意没动地方,就是在等李煦悄悄的来寻他。 因为曹寅娶的继室夫人李氏,是李煦堂妹的关系,李煦也算是曹春的堂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