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却见,城门洞前,一个身穿锦绸的中年男子,被一名兵丁揪住了衣领,狠狠的扇耳光。 “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格外的刺耳。 那中年男子别提多狼狈了,他头上的瓜皮帽,掉到了地上,被人一脚踢了出去,一路滚到了街边。 那人身上很值钱的锦绸衣衫,也被兵丁们扯烂了,露出了大片的白肉。 “小人冤枉啊,小人乃是正经的商人,包袱里带的也都是做买卖的银票和散碎银子,哪有违禁之物?”那个中年人挨了打之后,知道大事不妙,慌乱中连连大声喊冤。 “狗东西,窝藏禁物还敢嘴硬,来人,把他们统统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守门的兵卒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将那商人及其仆人,一起圈在了当中间。 玉柱一看就知道,这属于典型的栽赃陷害。只怕是,那商人包袱里的银票露了底,惹人眼红了吧? 天下之大,不平之事多如牛毛,不可能管得过来的。 玉柱正想吩咐启程,忽然,林燕儿没有任何预兆的扑倒在了他的脚前,死死的抱住他的一条腿,哭着哀求道:“二爷,二爷,求求您了,救救我舅父吧,求您了。” 这是闹的那样? 玉柱略微一想,明白了,这简直是太巧了。谁能料得到,出个城,竟能遇上林燕儿的亲舅舅呢? “我凭什么帮你?”玉柱淡淡的看着林燕儿,并没有马上出手帮她。 林燕儿咬紧银牙,把心一横,索性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颤声道:“只要二爷肯帮奴婢,奴婢一定忠诚不二,任凭驱策。” 玉柱摇了摇头,说:“我身边想效死力的下人,多的是,并不差你一个。” 这是实话实说! 以隆科多和佟家的滔天权势,连汤炳这种典型的汉臣文官都想攀附,更何况别的人呢? 林燕儿也不笨,她马上知道症结所在了,需要女人出力的地方,炕上正合适。 “二爷,奴婢错了。奴婢仗着读了点书,学了点琴棋书画,就变得目中无人了。奴婢发誓,一定好好儿的服侍二爷您。”林燕儿还是未破瓜的美人儿,她能够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把意思说清楚了。 玉柱不禁微微一笑,这个小女人不算太笨,还知道她自己的本分职责。 “你若是做不到的话,我也不会惩罚你。只是,会把你退回林家去罢了。”玉柱的一番话,把林燕儿吓得俏面煞白,两股战栗,瑟瑟发抖。 被玉柱就这么退回了林家,等着林燕儿的,必是惨不忍睹的大悲剧。 “奴婢不敢不听二爷的话。”林燕儿又不傻,她乖乖的服了软。 林燕儿即使用脚去思考都知道,利欲熏心的林武,肯定还会把残花败柳的她,转送给别的官员。 “哈大人,那人是我家的人。”玉柱抬手指向了林燕儿舅父的方向。 哈香禄何等机灵,他顺着玉柱的手势一看,随即明白了,不仅当场下令放人,还哈着腰打着千的赔礼道歉。 让林燕儿束手无策的要命大事,玉柱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就解决得很完美了。 这便是权势的魔力! 玉柱见林燕儿眼巴巴的看着他,别提多可怜了,他明白她的心思,别挥了挥手说:“去吧,去见见你舅父。” 林燕儿欢天喜地的走了,寒霜的心里却堵得慌,她自然听得懂林燕儿话里的意思。 从此之后,安心当通房丫头,好好的伺候玉柱,林燕儿这是摆正了她自己的位置。 关键是,玉柱居然答应了她,这就完全坐实了林燕儿是通房大丫头的现实。 林燕儿的亲舅父,叫张胜,在宛平县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人。 林家的财势,远远超过了张家,两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林燕儿姐妹两个,完全没被林家当回事儿。 林燕儿的亲姐姐,被父亲林武送给了大兴知县赵东河为妾。等而下之,林燕儿竟然也被送给了玉柱,成了低贱的通房大丫头。 这就很让人窝心了! 这么庞大的车队,不可能老堵在朝阳门前,那就太扎眼了。 玉柱吩咐下去,给林燕儿留了辆佟家的马车,就带着人直接去了通州码头。 从朝阳门到通州码头,大约四十里地左右,马车需用时一个半时辰。 玉柱抵达通州码头的时候,孙承运早就到了,他领着弟弟孙承思,快步迎了上来。 孙承运介绍了孙承思后,笑着说:“我弟弟比我聪明多了。你且放心吧,有他这个机灵鬼跟着一起你南下,路上肯定不会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