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白玉无暇的一张脸此刻点点红痕,用神力压下去,也只能暂缓一时,只要她稍一放松,红痕便又浮上来。 实在恼火。 天奴在旁轻声道:“主子,让天奴去请医官来为您诊断。” 沉不仙抬手示意她不必。 大概是那不甘心的梨树精临死前在作怪。 或许因为自己并非勾光真正的正缘妻子,即使成婚,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仿佛盘踞着一条巨龙。 自己正需要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 似有些惋惜,沉不仙微微一笑:“可惜了。” 可惜梨树精到死还不知道给了仇敌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还是斗胆请帝星来帮我看看吧。” “遵命。” —————— “从昨天开始吗?” “是的。”沉不仙点点头,她背对着他,金鸾广绫华服宽解在后,露出后背和手臂上的肌肤。 月光借着顶上的明珠流进来,照得殿中光明通透。 勾光站在她身后,照理说,织夜神有神体护身,怎会轻易被病邪侵入。 他双手拢住她披散的头发,安放在她颈肩前。 在墨发衬托下露出白皙的颈段,肩头和薄薄的背脊上一片隐约的红痕。 “痛吗?” “还不到那种地步。” “痒吗?” “也就那样。” 没有得到回应。 她开始有些不自然。 她确实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她也并不是一个擅长魅惑的女子。 明明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但像这样把后背完全袒露在另一双眼睛之下,反而比任何时候都难为情了。 何况现在是这样的安静。 沉不仙回头看,正撞见她的丈夫在笑。 在笑她嘴硬吧。 沉不仙的脸霎时红了。 她只是下意识不想认输。 他宽慰她:“不用担心,就算不理它,过两天自己就会好的。” 虽然是这样说,他的手已经覆在她后颈上。随着淡淡的荧光带着自然之力,一种酣畅淋漓的力量带着温柔流淌,红色的斑点消失。 手与皮肤仅差分毫,但她能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只是不带一丝触碰。 这样的情况更糟糕, 后背好像变得更加红,更加烫。 这个时候,原本的野心竟被天性的羞怯所击溃。 她敛下眼睑:“我把梨树烧了,帝星不生气吗?” “为何生气。” 沉不仙微微讶然:“为什么不生气,您是自然之子,不是该宽爱万物吗?” “它自有它的轮回,它的生命本不属于我。” 沉不仙越发觉得有意思:“所以对我的恶行,帝星有何评价吗?” 勾光将她的头发拨回颈后,微微叹道:“你是我的妻子,而它只是恰好长在了我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