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书阁周围可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并无,若非家中有细作混入,攸想不出别的可能。” “看来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细细的查清楚了。” 正当两人商定方略之时,郭嘉突然想到了一种离奇的可能,忙问:“此书既然是密藏在一卷书简中,不知是藏在什么书中?” 荀攸想了想答道:“《山海经》北山卷。”郭嘉一脸惭愧:“文若,实不相瞒,这卷书是半月前我随你去书阁时借走的,适才嘉正在翻阅,如今已被李夫子收去了。” 荀彧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我尚记得当日你取走此卷,也是我陪同的。祖父将书密藏于其中,连我也不知情,怪不得你。” 荀攸接口,“当务之急是要寻李夫子,取回此书方可安心。” 郭嘉道:“李夫子向来食古不化,又对我的做法痛心疾首,若是不将抄写交上,恐怕他绝不会归还,不如公达先去讨要此卷,我与文若继续抄写,若讨要不成,就将抄写交上换取。” 荀彧道:“奉孝所言有理。” 荀攸跑了一趟果然无功而返,李夫子执意要求郭嘉上交抄写。于是,郭嘉的小院里又多了个奋笔疾书的身影。 等到三人终于将抄写完成,荀彧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日头西斜,摇摇欲坠,“竟已这样晚了,李夫子想必早已回家休息了。” 郭嘉道:“我明日一早寻夫子拿回此卷吧。”“也只有如此了。” 荀攸揉了揉眉心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一大早,郭嘉就拿着抄写在书院门口等候李夫子到来,直等到日上三竿才听到了一个消息, “李夫子身体抱恙,近些时日都来不了了。”郭嘉嘴角笑意上扬,眼神冷的吓人,“似乎,有点意思了。” 郭嘉赶到荀彧住处,诉说李夫子抱恙之事。“文若,虽然这书是你家中重宝,嘉能否知晓它究竟是什么?” 荀彧望着郭嘉写满探寻的面孔,不禁莞尔:“奉孝昨日便想问及此事吧?能忍到如今实属不易。”郭嘉嘿嘿一笑:“嘉只是有些好奇。” “说来话长,昔日高祖平定天下后,留侯从赤松子游,不问世事。后偶遇我荀氏家中先辈,结交为友,后逢留侯仙去,托人赠与此书,随书而来的竹简上书,非亡国之时不得观看。后逢王莽篡权,族中有人欲翻看此书,寻一个救国之法。” “那后来如何?” “还未来的及细看,却不知家中谁人走漏了风声,把这书的消息传出,因而落在王莽之手。其后光武帝诛杀逆贼,光复河山,缴获此书,据传光武帝阅后哈哈大笑,旨曰‘此乃荀氏之物,理当封存送还荀氏’。这书被陛下火漆封存,家中长辈再也不敢翻看,就此代代相传,直至今日。想来知晓其中内容者,唯光武帝与王莽二人罢了。” “原来还有这番故事。既然此书是留侯所传,意义匪浅,又牵连甚广,定有人甘愿为其铤而走险。我无心之举竟然酿出这般祸端,给荀家都带来了麻烦,实在是嘉的过失。依嘉看来,李夫子抱恙绝非偶然。文若,应当速遣人暗至李夫子府中探查情况。再有一人以探病之名前去看望夫子,可知一二。” “好。” “我去寻个朋友相助。” 荀彧将一块酥糖塞在郭嘉口中,宽慰道:“别太勉强了,这书再如何神异也不过一死物,尽人事,听天命罢了。”郭嘉品着口齿间传来的丝丝甜意,心下一暖,笑的灿烂异常,“文若放心,不会太久的。” 郭嘉深知荀彧作为荀家培养的下任家主,此时究竟背负了多大压力。长辈的责难,兄弟的非议,还有那么多质疑的声音,纷纷质疑荀彧究竟能不能当好下任荀家之主,想想都觉得窒息。 但荀彧仍云淡风轻地反过来宽慰自己,郭嘉不由得暗下决心,不论如何,定要寻回这卷帛书,弥补自己的过错。 荀彧望着少年坚定的眸子,心知他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想起了昔日初见郭嘉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