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外面种着各色的花草,林芳一贯喜欢这些。 夏天院子里面蓝色的绣球花最多,一簇一簇的,沈晏溪抱着手机躺在林芳常躺的躺椅上,被满院子的花草簇拥着。 四方小院的白色矮墙上悬挂着远方昏黑的山林,最后一点余晖沉入山林间。 沈晏溪心不在焉地滑动着手机,不时地抬眼看看小院门口。 村里人三五结伴打小院门口经过,很多人沈晏溪都不认识。 头发半白的村里人穿着水裤,微佝的肩上扛着一根竹竿,竹竿的另外一头挂着十几个竹篓,形状像细口花瓶,用来捕捉鳝鱼的,姥爷用过。 小孩小口小口地舔食老冰棒,白愣愣的脸蛋上粘着跟随着小伙伴摸爬滚打弄来的黑灰,被汗水晕开,糊了一脸。 看见沈晏溪,吸着鼻涕冲沈晏溪笑。 沈晏溪忍俊不禁。 手机震动,阮音桥发来消息。 【好无聊啊,闲到发霉,头顶上要长蘑菇了。】 沈晏溪抱着手机,低头打字,【蘑菇是真菌,长你头上就完蛋了。】 阮音桥:【……这笑话好冷。要不要来我家玩?我们一起看电影,找了几部恐怖片,我一个人看害怕。】 沈晏溪:【我也害怕啊,所以我从来不看恐怖片。】 阮音桥:【我这不就是典型的人菜瘾大,来不来嘛,带你体验下,害怕的话就把头蒙被子里。】 沈晏溪:【今天不过来了。】 阮音桥:【干嘛呀?我很有诚心地在邀请你,你忍心拒绝我吗?】 阮音桥发过来一个小兔星星眼的表情包,大眼睛亮晶晶的,萌得不行。 天色已黑,周平山和林芳都还没回来。 沈晏溪翻了下和陈疾的通话记录,显示已经过去了七个多小时。 现在七点多,在天完全黑下来前,她就关上了院子的大门,打开了花园里面的灯,明黄的灯光洒满月落,飞蛾蚊虫围着木制灯罩扑腾打转。 不知道七点多算不算有点晚,或者说会更晚。 【家里冰箱坏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得等人过来修。】 消息刚发过去,阮音桥打过来语音。 阮晏溪按下接通键,阮音桥率先开口,“冰箱什么时候坏的啊?怎么要等晚上来修,这都七点多了啊,你是和人约的这个时间点吗?” 沈晏溪举着手机,免提开着,“嗯,他说会晚些过来。” “他一个男的,你有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人在家。”阮音桥不太放心,“我还是过来陪你吧。” 阮音桥胳膊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包,踩着拖鞋去卧室翻出来一片蚊香,她敏锐地捕捉到一点,“男的?我没说是男的啊。” “哈哈哈哈。”阮音桥说,“我可是巫溪镇上远近闻名的神算子,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桃花,不准不要钱。” 打火机摁了几下,火焰炙烤着蚊香,细烟寥寥。 沈晏溪晃了下神,指尖不小心触碰到打火机口滚烫余温,轻微痛感惊了下,她配合地回道:“先给你自己算一下,准的话,再让你算。” 阮音桥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没算?我天天在算自己什么时候会发财。” 沈晏溪问:“卦象怎么说。” 阮音桥回道:“老天爷说我未来可期,哈哈哈哈。” 仲夏夜,星子点点,蛙声一片,电话里笑声不断,沈晏溪素来温婉平静的眉目也染上浅笑。 阮音桥说:“陈疾,你知道吧,就来给你修空调那个,长得贼拉帅男的,我们村里的人需要维修家电基本都找他,林奶奶隔三差五也会喊他来家吃饭,熟,你要是害怕的话,我还是过来陪你。” 沈晏溪想多问几句,又怕问多了显得刻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用了,我之前见过他,没有问题的。” “见过?”阮音桥问,“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帅?这种就是网上说野性小狼狗,哈哈哈哈。可惜看起来太凶,不是姐的菜。” 沈晏溪微垂眼眸,脑子里浮现出少年瘦削的身影,单薄狭长的桃花眼懒洋洋地看人的模样。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沈晏溪身形一顿,下意识地整理了下头发。 “溪溪,早上出门忘记带钥匙了。” 是林芳的声音。 沈晏溪莫名失落。 “来啦。” 沈晏溪扬声回应跑去开门,动作的间隙还瞥了一眼手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