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回荡,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
登闻鼓院的官员都跑了出来,他们站在台阶上,打量着虞兮。刚才发话杖刑的官员深吸一口气,他一手执笔,一手拿本,走上前,询问虞兮的信息。
虞兮站立不住,靠在登闻鼓上,血迹沾在鼓身上,惹来官员的皱眉。
官员恼怒开口:“你把登闻鼓弄脏了!”
虞兮被那官员吼得一愣,历经千辛万苦,却还要被嫌弃流出来的血弄脏了器物,她心里难免心灰意冷,却好像有点明白当时两家长辈被贬谪到小县城的缘由。
原是世道如此。
那官员又问,姓甚名谁从哪里来,有何冤屈,口吻冰冷。
虞兮沉默半响后,这才提着一口气,回禀官员。
官员写好虞兮的信息后,又吩咐旁边的侍卫,将钉板拿了过来,转身对虞兮说:“国有国法,你敲响登闻鼓,若是想告御状,还需你从这钉板上滚过,若能撑过,我自然会将冤屈上呈天听。”
“若我没能撑过呢?”虞兮的身体摇摇欲坠,年轻人终究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然而她的问话却没迎来官员的回答,那官员笑而不语,同周遭人的切切私语一并传入她的耳中。
秦可依抱胸站在旁边,轻哼:“我便站在这里,看你如何滚过钉板!”
“秦小姐说得极是!”京兆府尹弓腰围在秦可依身边,像极了大人物身边的狗腿子,与之前耀武扬威让官兵开路的时候大相径庭。
虞兮憋着一口气,就这一口气让她撑到了现在。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人,那群人中有小七,也有其他人,眼睁睁看着虞兮从钉板上滚过。
从钉板上下来,虞兮就晕了过去。
登记的官员连看都没看地上的虞兮,返身往宫里走,朱红色的门挡住了他的背影。侍卫们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虞兮,说了声晦气,便将虞兮找了个木板车,搬到了大牢中。
等虞兮醒了之后,她看到有两人站在木栏前。
“殿下,她还活着吗?”
“她这条命不如留在这里,倒也干净。”
这话实在是刺耳。虞兮笑了一下,她挣扎着从草床上起身,内心的愤怒让她不由得问出声:“你是谁?”
不等那位殿下说话,秦可依迫不及待地开口:“喂,幸好你醒了,不然我们岂不是白等了!”
“没人让你等!”虞兮毫不客气道。
殿下拦住了秦可依,朝虞兮一笑:“在下刘启,特来拜访虞小姐。”
“刘启是谁?”虞兮不耐烦问,“你直接告诉我,你和秦可依的关系,毕竟秦可依在京城中比较出名。”
“大胆!”秦可依横眉冷对,“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谁!”
虞兮随即便说:“我若知道,何必问你!”
“这是当朝太子,岂容你如此无礼!”秦可依此时点名了刘启的身份,避免了刘启的尴尬。毕竟他觉得自己从不需要自我介绍。
“哦,原来是秦小姐的未婚夫,失敬失敬。”虞兮面色一转,同样笑着看向刘启,“殿下,我为边城中枉死的百姓而来,也为你的朋友诸葛敬之而来。”
“殿下,城中百姓因为杨县丞贪污受贿,克扣工料,这才导致大雨之下河道决堤,然杨县丞等人将所有罪责推给死去的敬之,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河道决堤后,城中被大水淹没,百姓妻离子散,死尸贬低,犹如人间炼狱,殿下,敬之冤枉,城中百姓冤枉啊!”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悲惨的事情发生!”秦可依当即反驳道,“人们不应该和京城中的人一样,住好的吃好的穿好的,一辈子也不愁,哪有地方像你说得这样惨!”
而刘启听完后,缓而又慢地说:“那又如何?”
“他们死便死了,还要因为死去的人搅得朝廷动荡,他们也配?”
刘启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