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瘫坐在地上,喘匀了气,勉强站起身来,走到被她打得面目残缺的少年身边。
少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肿得高高的,狭长的眼睛被肿起来的血肉挤成了一条缝。池榆一脚狠狠踹到少年的腹部,少年阴沉着脸盯着池榆。
池榆呵了一声,“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就这还搞欺负人那一套。”
“我警告你,如果再过来找我麻烦,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池榆狠狠又踹了少年一脚,一撅一拐回自己洞府去了。两个管事也跟着池榆走了。
少年支起半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剑,看着剑上的血,他指腹一抹,眼神流转,最后阴冷地笑了。
晚间,池榆坐在梳妆台铜镜前,轻轻给自己青肿的脸搽药,眨眼间,铜镜里面就多了一个身影。池榆被唬了一跳,转过身去,看见晏泽宁站在她身后。
池榆提起的心才落在肚子里,仰头问道:“师尊,你怎么来了。”晏泽宁没有回答池榆的话,他挪开池榆脸上的手,极小心用指尖碰了一下池榆脸上的淤血,“怎么一天没见,就成这个样子了,身上可还有伤。”
池榆摇摇头,晏泽宁继续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出手……”
池榆垂下眼帘,“那师尊的意思是我做错了。我被欺负成那个样子,都不能还手吗?”
晏泽宁拿起药瓶,弯下身子替池榆搽药,“师尊不是那个意思。”他叹息道,“宸宁,师尊只是觉得你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池榆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晏泽宁是在叫她,然后直直看着晏泽宁的眼睛,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晏泽宁把药瓶放在梳妆台上,捧着池榆的脸道:“你又不能全身而退,何必正面与他起冲突,回来告诉我就好了。”
“是他非要正面与我起冲突。他还杀了那么多人,我就看着吗?而且……最后是我赢了。”池榆把头偏在一边。
“宸宁。”晏泽宁握住池榆的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些人都与你无关……”左右不过是仆人而已,“你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池榆一言不发。
晏泽宁叹道:“跟师尊闹脾气吗?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师尊明日会给你一个结果的。”
池榆站起身来,背着晏泽宁,“我没有闹脾气,师尊,我只是很生气,他为什么可以对跟在他身边的人说杀就杀?就只是为了挑衅我。”
晏泽宁紧跟着池榆,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池榆,那些仆役已签了卖身契,自然是随意打杀的,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他抚摸着池榆垂下来的发丝。
池榆转过头,凝神看着晏泽宁的眼睛,嘴唇翕动,良久,她叹道:“算了。”晏泽宁看不懂池榆的眼神,心里罕见的有些慌,便哄着池榆,“怎么就算了,跟师尊说说。”
池榆神情严肃,抿着唇低落说着:“师尊,我想休息了。”
“你说了,师尊跟你保证,一定会依你的,好吗。”晏泽宁语气放得越发轻缓,手上却强硬把池榆的身体颁正,让池榆的脸对着他。
池榆皱眉,“师尊,我很累了,我得睡觉了。”
晏泽宁垂下眼眸,捏紧池榆的肩膀,“为什么不说呢?”
池榆不耐扭动肩膀,“师尊,你捏痛我了。我明天还有事,你能不能先离开。”晏泽宁放缓力道,“明天我会让你师弟来天一阁的,你有什么想要的,或是有什么要我做的……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所以……”
池榆不理会晏泽宁的话,自顾自地准备离开洞府,晏泽宁拉住了她,语气低沉,“去哪儿?”
池榆斜看着他,“找地方睡觉。”
晏泽宁手指微动,说道:“你不用离开,我走。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
晏泽宁心烦意乱回到阙夜洞,修炼一会儿不得其法,便停下了。
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洞府,第一次觉得太安静了。
池榆她……已经离开阙夜洞七十八天了,他心想。
……
池榆到天一阁时,她名义上的师弟已经到了许久了。池榆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仍是肿得高高的,见她来了,挑眉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阴冷。
池榆别过头,不再理会他。
“池榆,这是你的师弟,陈雪蟠。”不知何时,晏泽宁也到了天一阁,“这是你的师姐,池榆。”晏泽宁淡淡说道。陈雪蟠立刻揖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师尊,徒儿在门中听过您的威名,听说您在斗灵大会上力压群雄,惊夜剑法技惊四座……”
晏泽宁听着陈雪蟠的话,“师尊”这两个字除了池榆喊出来,其他人叫这两个字,他有些许不适。任着陈雪蟠说了许久的话,待到结束时,晏泽宁淡淡对他道:
“雪蟠,你可知我今日叫你来是什么事。”
池榆抬眼望着晏泽宁,陈雪蟠斜瞟了一眼池榆,他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