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跪坐到檀木长桌边。房间吊着几排烛火,桌上还有一盏高瘦的银制油灯。 她看了看四周,发出喟叹,“一点都没有变啊。” 这书房是她以前跟着两个姑姑学规矩的地方,她已经许久没有到过这里来了。 池榆将散落的裙摆整齐理好,双手规矩放在膝盖上,问道:“师尊,我今日与一弟子打斗,那弟子步伐很是诡异,我看见他往东走了,不久却从西边冒出来,冷不丁就给我吓一跳,还被多给了两下子。” 晏泽宁视线停驻在池榆的小肚子上,“虚晃一枪,是常见的路数,动作是次要是,你得需观察他的肌肉走势。” “但观察肌肉走势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要先熟络人体,积累斗争经验,久而久之,你自然知道怎么做,到了最后,完全就凭直觉。” 末了,晏泽宁皱眉问道:“你肚子怎么了?” 池榆低头,“吃撑了不消化,有点难受。” 晏泽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过来吧。” 晏泽宁坐在池榆桌对面,就两步路,池榆用屁股磨蹭了过去,眼神上移,小声说道:“师尊要我做什么,不会要嘲笑我吧。”晏泽宁扶住池榆的腰,将手掌贴到池榆的肚子上。 池榆感到肚子涌上一股暖热,里面的酸胀感也慢慢消失。 这……这……这招可以治姨妈疼! 这个想法万马奔腾涌入了池榆的脑海。 她兴奋地抓住晏泽宁的手,“师尊,我要学这招。” 晏泽宁将池榆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这太难了,你暂时还没有办法学,等到了筑基,师尊再教你好不好,眼下你灵力太弱了。” 池榆有点失望,“那好吧。”她一面说着,一面扶住桌沿用屁股磨蹭回晏泽宁的对面,期间因为手往上抬,袖子自然垂落,显出了血迹般般的手臂。 晏泽宁一把扯住池榆的手腕,眼睛如覆了层寒霜,“怎么回事?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池榆身子没了支点,上半身倒下,被晏泽宁用手撑着,手掌的冰凉穿过层叠的衣物侵入到池榆的后背。晏泽宁语气隐含怒气,池榆觉得有些不妙,柔声道: “师尊,你先放开我,我胳膊被你拧得难受,手腕好像也被你捏肿了。”晏泽宁沉默许久,缓缓放下,手掌离开了池榆的后背。池榆扭转身子,撩开纱袖,将手臂放到晏泽宁眼前。 “师尊,这些都是试仙台上比武受的伤。全是皮外伤,我已经搽了药,两天就好了。” 晏泽宁眼神晦暗看着那条手臂,那手臂每一道血痕,都像割在他的心上。他将灵力覆在掌上,一点点治疗那些伤疤。 池榆抓住晏泽宁另一只捏成拳头的手,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扣开,展平,盯着晏泽宁的眼睛,“师尊是不是不想我受伤。”晏泽宁移开眼睛,将视线落在一旁。 “那师尊就应该好好教导我,对我严格些,我如果身法再厉害一些,或者是准头再好些,那我受伤的几率便会降低。”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台下都没用功夫,我台上受伤是难免的。” “你老是为我受伤生气,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谁会喜欢痛呢?我现在修炼了,危险系数又高,再不上心一点,不要说受伤,断胳膊断腿,甚至断头都有可能。” 晏泽宁视线回移,四目相对,他的脸冷若冰霜,“宸宁,你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做,灵石、法器、丹药还是些别的什么东西,师尊什么不能给你,只要你开口,我就能给,你只需要乖乖的在洞府里修炼到筑基、金丹……就算是渡劫要经历的天雷,师尊会给你想办法,你资质不好也没关系,世界之大,会有炼脉洗髓的方法……” 晏泽宁将手贴在池榆脸庞,语气越发轻,“宸宁,你得活的很久很久……” 池榆拧着眉头,不解,“那师尊你是这样过来的吗?你的师尊对你是这样的吗?什么都给你,只要你在洞府认真修炼。” 她摇摇头,“肯定不是这样的。” “师尊的剑法不是这样修炼出来的。” 池榆低下头呛笑一声,“师尊,你是不是害怕我青出于蓝胜于蓝,以后出门会抢了你的风头,别人指着你会说这就是池榆的师傅,而不会叫你晏真人。” 池榆点着晏泽宁皱着的眉心,“师尊怎么能这么小气,就算我以后修为比你高,踩在你头上,也不会不给你饭吃的,我会给你每日都吃桂花糕,还有酒酿小圆子。” “池榆,你知道师尊不是这个意思。”晏泽宁抚摸池榆的后颈,低头,将池榆整个人拢在怀中,“你明白师尊想要你做的是什么……你得答应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