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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 / 3)

皇帝的寝宫内殿,太子和几位大臣伏跪在地,大气不敢出,殿内只有皇帝不断的咳嗽声,和李姈劝慰声:“父皇息怒,龙体要紧。”

皇帝又咳了几声,面红脖子粗,接过李姈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这才缓过气来。

他拍了下床榻斥道:“朕将政务交给你们,你们就这么处理的?”说上一句便缓一阵,才接得上气,继续训斥,“现在举子们抬棺到宫门口请愿求旨,这是要造反吗?你们……”

皇帝捂着心口喘不上来气。

想到那张考卷上对自己的斥骂,想到外面文人对自己的不满,想到后世对自己的评价,心口疼得厉害。坐也坐不住,身子歪斜着要躺下。

李姈瞧他满脸痛苦,急忙冲宫人喊:“传太医,快传太医!”扶稳皇帝。

太子和大臣们惊愕抬头,太子忙起身上前来扶皇帝躺下。

“父皇别动怒,儿臣知罪,父皇保重龙体。”

皇帝颤抖着手指着太子,因为疼痛面部扭曲,说不出话来。

一直守在寝宫偏殿的太医立即赶了过来。

又是行针又是汤药,诊治半晌,皇帝终于缓过来,神色已经疲惫不堪。

太子复跪在榻前禀道:“儿臣这就命人严审彻查,绝不姑息。”

皇帝喘了几口大气,教导道:“这天下朕要交给你的,你……你就纵容这等奸佞贪官祸害吗?”

太子俯身认罪。

皇帝缓了一阵,又攒了些力气,微微抬了下手,“传朕旨意,彻查今科舞弊,太子你……亲审。”

太子愣了下,不敢再多言,领旨退下。

皇帝看着太子和大臣出内殿,也已经累得虚脱。

宫门口的举子们或站着或坐着,还在声讨要陛下下旨严惩舞弊者。

胡阁老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嘶哑,双腿也站麻。他一大把年纪哪里比得过这些年轻的举子,更比不过旁边面色平常,毫无担忧的阴安王。

他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四周全是举子,连块石头都没有,坐在地上实在有失身份。

咬着牙撑着,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腰已打弯,双腿也在官袍下微微发颤,被身边的小吏搀扶勉强站着。

杨徹望着胡阁老花白的胡须,比当年苍老了不止十二年,而似二十年。

他握在袖中的手掌紧了紧,犹豫一阵,走上前拱手施礼道:“阁老大人无需与学生们耗着,与其在这里劝说学生们,倒不如进宫替学生们向陛下求一道旨意。”

胡阁老冷哼一声,“你们知不知道这是逼君,是犯上!”

杨徹不卑不亢道:“君主有过,臣民以死相谏,这是忠,若是一味地顺从,才是不忠。”

胡阁老颤抖着手指着他,想教训,喉咙干哑难受。

杨徹却继续道:“朝中有腐败之臣袒护舞弊之人,学生们今日所做,上对得起君父,下对得起后世子孙,即便陛下降罪,死亦无悔。”

胡阁老气得甩袖,训了声:“狂逆之徒!”

杨徹拱手又施一礼,看着胡阁老被气得站不稳,身子朝后跌,他忙伸手扶住。

胡阁老就着小吏的力道,将他手掌打开。

旁边两位大人也搀扶一把,对杨徹出言教训,杨徹听在耳中,未再做回应。

这时张延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杨徹身边低声道:“于获和皮崧两位大人被考生们打了。”

杨徹诧异,“严重吗?”

“听说皮崧大人头被打破,流了不少血。”

旁边两位大人听到此,相继斥骂:“殴打朝臣,目无王法!这是要造反吗?”

杨徹瞥了眼他们,问胡阁老:“时至今日,阁老大人还认为壬辰年春闱伏、方二位大人受贿舞弊吗?”

胡阁老愣愣看着他,微微启口,又将话咽下去,目光也垂下去,轻轻叹了声。

旁边两位大人和闻声的阴安王与举子们也都望向胡阁老。

世人皆知他曾有两位得意学生,正是伏岳与方崇两位大人之子,壬辰年舞弊案两人都受牵连,一位死在了流放途中,一位身负罪臣之子之名,当街卖画,如今也走上了代考舞弊之路。

他该是最不希望伏、方二位大人有罪的。

太阳已经落下,余晖也慢慢沉入西山,天色也由最初的金黄慢慢变得深蓝。宫门前燃起火把。

恰时,沉重的朱红宫门大开,宫门口守卫的士兵全都单膝跪地行了军礼。

宫门内的人在几位大臣和一群内侍以及侍卫的簇拥下走出来。来人一身暗色长袍,威严凛凛。

宫门外的阴安王和胡阁老等人微惊,忙上前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

前面的举子们见走出来的人已经诧异,听到称呼,更是震惊。

他们抬棺在宫门口求旨,只是希望陛下下旨严惩舞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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