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考卷,如一场狂风,在朝堂上掀起惊涛骇浪。
皇帝考卷没看完,已脸色铁青,全身颤抖,最后揉作一团朝殿中大臣扔去,一声怒吼,背过气去。
内侍搀到后殿,太医们急匆匆赶过来忙了半天,皇帝才醒过来,脑子还没清醒,口齿不清叫了两声:“斩了,全斩了。”迷迷糊糊又昏过去。
朝臣们乱了一上午,太子和几位阁老稳住局面,命人将孙巍立即捉拿审问。
李姈闻讯进宫时,皇帝已经再次昏迷过去,皇后和太子俱在御榻前伺候。
皇帝睡得并不踏实,呼吸时急时缓,额头上冒着一层密汗。
皇后紧锁眉头,眼睛微红,坐在榻前,不时给皇帝擦拭额头冒出的汗。
李姈询问皇帝身体情况后,劝慰皇后几句,便请太子到外殿。
“什么样的考卷,将父皇气得昏厥。”她焦急担忧地问。
太子愤愤道:“满篇逆言,实难启口。”朝内殿瞥一眼,劝道,“此事重大,父皇醒来必然要大动干戈,皇姐莫要多问以免惹怒父皇。”
李姈点头应声,又道:“如此大逆不道,定要彻查。孙巍一人没有这么大胆子,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若不将这些人都揪出来清除干净,对朝廷、对父皇都是极大威胁。”
“皇姐说的是,我还有政务要处理,父皇这里皇姐多用些心,母后也莫让她太伤心劳累。”
“是,政务要紧,太子且去吧!”
皇后毕竟年纪大了,见到皇帝昏倒被吓了一场,御榻前伺候半日,身体有些撑不住,在李姈和女关门的劝说下,去偏殿先歇息。
李姈回到内殿,吩咐宫人都退下,径直走到榻前,看着榻上躺着的人。
直到此时皇帝还睡得不踏实,似乎在做噩梦一般,轻微嘟囔几个字,身体偶尔伴随抽出一下。
李姈将皇帝身上的锦被掀开,皇帝只穿了一身中衣。
三月宫里已经不烧地龙,皇帝的寝宫内也没燃暖炉。这两日阴天,华阳还是凉的。
胥女史惊愕看着她,低低唤了声:“公主。”
李姈没有说话,取过旁边的面巾,用冷水打湿,然后叠好放在皇帝的额头和脖颈处。
胥女史更加害怕,上前抓了把李姈。
李姈拍了下她的手,让她不要惊慌。
“我有分寸。”
宫外,还在家中等贡院消息的孙巍,被一队闯进门的内卫惊住。内卫一句“太子钧旨,孙巍春闱欺君,拿下。”便将人直接带走。把孙府的人直接吓傻,人被带走才缓过神。
此时孙巍已经被绑在内卫司审讯室的刑架上。
内卫武官袁大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听孙巍喊半天冤后,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上前一步道:“考卷上的笔迹本官请人核对过,是你的笔迹不假。你说考卷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我不知道。大人,我的考卷前几天遗失,这份考卷一定是别人冒充,绝不是我的,我岂敢有有欺君谋逆之言。”
袁大人抓起桌上鞭子,抵着孙巍的脖子冷嘲:“谁有本事将贡院内的考卷偷换冒充?谁有本事将你笔迹模仿如真迹?这华阳又有谁能够冒充得了你孙巍的文采?”
“我……我冤枉……”孙巍情急不知如何辩解,只能大喊冤枉。
“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乖乖全都招了,否则,我内卫十八种刑具等着你。内卫从建立至今还从没有谁能够熬过第六种。你这身板,估计三种也就够了。”
“我真的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孙巍惊慌地叫冤。
他到这会儿还没有弄明白,怎么搜出那样一份考卷。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定有人陷害。
“大人明察,有人加害于我。巍前两场考卷就被人刻意涂抹,这一份定然是人栽赃陷害……”
“进内卫司的,从来没有冤枉的。”袁大人冷笑一声,脸色阴沉下来,“你回忆好了再说。”
孙巍继续喊着冤枉,请袁大人明察。
袁大人没有耐心听他一遍遍喊冤,直接将鞭子丢给手下内卫。
孙巍一个文人,娇生惯养长大的富贵公子,第一鞭子人就被抽得惨叫连连,疼得全身发抖。
几鞭子下去,孙巍疼得连叫的力气都没有,脸色惨白如霜,冷汗如雨,身体抖如风中枝叶,还试图喊冤。
“继续,我内卫司不怕打死人。”袁大人给内卫使了个眼色。
内卫领命又挥鞭抽去。
没几鞭子孙巍就被抽晕过去,内卫将其直接丢进牢中。
孙巍被内卫司抓了去,孙母计夫人哭着求上计昶。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夫君就这么一点血脉,哥哥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计昶在堂中来来回回走,心头糟乱。
若不是陛下早朝时被气得昏厥过去,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