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人走远,十一回到亭子里,靠在柱子上若有所思,一刻后,有人过来了,是无悔大师和主子他们。 景墨尘此次前来只是散心,与无悔大师的棋下了一半,就有僧人过来,“大师,有人摇到了那根签” 无悔大师神色都不对了起来,“施主一起?” 说实在的,景墨尘对这种玄乎的东西谈不上信或不信,寺庙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让百姓有个寄托,但无悔大师的神色很耐人寻味,反正无事,便应下了。 去了寺庙的后殿,住持大师把手里的签文递了过来,无悔接过,上上签,盘古开天地,天时地利人和,所得此签吉星高照,万物全,帝王宣。 如此吉签,百年难遇,住持大师都很是激动,可无悔的眼前浮现的却是当年的那根下下签,绝亲缘,灭人伦,颠覆天下,生灵涂炭。 兜兜转转,都是一人,却也不是一人,如此缘,皆为定数。 无悔没有解签,只是说了一些是是而非的话,说摇到此签的人福寿双全,一生顺遂。 都是一些好话,反而让景墨尘有些怀疑,无悔眼里的复杂可不像是好事,但也并不想去打探什么,与他无尤。 回到竹林,看到棋盘,景墨尘和无悔大师都有一瞬的愣神,黑子以雷霆万钧之势吞了大片的白子,胜负已定,但这并不是之前的棋局。 十一上前禀告,“是向姑娘”,说着顿了顿,一脸很是纠结的样子,让安长福都想踢他一脚,也不看看什么情况,难不成还想瞒着啊。 十一也没纠结多久,把向希瑶进竹林的举动,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在听到向希瑶那句我定胜天,安长福没忍住惊呼出声,又忙看向主子。 主子坐在竹凳上,一脸的淡然,这是没听到,不可能,那是不觉得有什么? 当初主子说这话的时候好似也才十来岁吧,那时平阳城被前后夹击,任谁看都是败局已定,但主子气势冲天的说了一句,“我能胜天”,命人马绕道到前后敌方的后方,来了一个大包抄,那一战让天下皆知,镇北侯府的小侯爷景墨尘无人能敌。 谁能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一个小姑娘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难不成向姑娘听过主上的那些事,故意为之?意在主上?安长福想着就摇了摇头,要是别家或许会,但向府,不太可能,那是向姑娘自己有感而发?要真是如此,这小姑娘了不得。 无悔大师已然猜到说出之人与摇签之人是同一人,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遥想当年,被朝臣逼宫,那一袭红站在大朝殿,张扬肆意,无畏无惧,百年已过,轮回已走,她还是她。 景墨尘好似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棋盘,好一个横扫一片,一子让棋盘的试探的局面变成胜负已定,小姑娘没什么耐心啊。 “皇上认为这个小姑娘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懵懂无知?”无悔大师的话让景墨尘有了几分好奇,“大师居然有此兴致?”,要知道无悔大师可不是会聊这些的人。 无悔大师眉眼温和慈祥,“缘而已” 缘?向家那个小姑娘是有缘人?景墨尘:“大师不打算见见?”不是说只见有缘人吗? 无悔大师:“时机未至”说完放下一白子,胜负已定的棋局活了起来。 安长福和十一都要晕过去了,这些大师怎么回事,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什么缘啊,天机啊,定数啊,头都大了。 景墨尘对棋局的兴致比无悔口中的缘要大的多,无悔这是用了全力,很好,这样才有意思。 黑子落下,活过来的棋盘再次分出了胜负,“总会知道的” 这话回的是无悔的问话,不论向希瑶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论是井底之蛙还是胸有丘壑,总会知道。 无悔看着棋盘,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气吞山河,好一个目下无尘,“老衲佩服” 景墨尘淡笑不语。 十一完全摸不着头脑,用手肘撞了撞安长福,小声问道,“你能懂?” 说实在的,安长福不太懂,但绝对不会承认,“让你平日多读些书” 这嘲讽的语气让十一差点暴走,余光看了一眼主子,忍住了,等十九回来,怼不死这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