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昭跟她父亲去京兆府了,晚些方归,你若见了她,必定欢喜。” 叶向洵点点头:“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王又容呵呵一笑:“你叫我三婶就行。”她又拉着秦雷秦雨,“这是我的一双儿女,是小昭的二哥,三姐,你随着她叫就行。” 秦雨却拉她衣角,悄声道:“他还未同小昭成亲,空有一纸婚书,哪能这么快改口。” 叶向洵闻言忍不住咳嗽三两声,拱手道:“见过三夫人,二公子,三姑娘。” 秦雨微微点头,心道还算他有些眼色。 叶向洵垂下头颅,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头却有些翻江倒海。 他方持婚书上京,一来就循着已故祖母的遗愿,先到京郊白家送去祖母亡故的消息,又将祖母托他带来的几个物件留下。 白家母子一开始待他极好,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进他屋子翻出了婚书,就想取而代之。 他还来不及想出应对之策,便被他们拘了起来,每日一顿残羹剩饭,还时不时来他伤口上做手脚。 可他没想到,婚书中所提到的秦家女儿,居然就是秦昭……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又容悄悄打量着叶向洵,见他身量颀长,俊美无双,同裴行远不相上下,想来小昭应当会喜欢这样的。加上今日此人又是小昭救回来的。 两相合一,她就想到常看的戏,左不过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再日久生情,两人之间应该还是很有机会的。 “贤侄,你醒了!”秦自明从门外迈着大步子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拖拖拉拉,面色不喜的秦昭。 “见过秦伯父。” “哎呀呀,快快请起,这段时日真是苦了你。” 秦自明一说到叶家祖父,话就没个完,他先是细细问了叶家祖父怎么去世的,得知叶家祖母同叶向洵父母也去世了以后,不禁心口一扯,感慨万千起来。 “那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叶向洵闻言眼神闪躲起来,他抬眼恰好对上秦昭直勾勾的眼神,她面若黑炭,满脸写着不屑。 “我上京途中,遭遇流匪,敌不过,被他们杀了几刀,不过现下已无碍了。”他避开秦自明关切的目光,虚虚咳嗽了两声。 秦昭望着他,满脑都是他那日的模样和口吻,她一面打量着他,一面好奇此人是如何从一个左右逢迎的花楼小倌,变作如今这让人生怜的柔弱书生。 秦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自明点头:“确实,如今虽说天下太平,边疆几处却时有流匪出没,此番你逃出生天,也多亏了他们在天上保佑你。” 叶向洵点头,满是小辈的乖巧。 “至于,你同小昭的婚事……” 叶向洵连忙打断:“伯父多虑,我自知配不上秦姑娘,此番能见到伯父已是天大的福分,再不敢肖想旁的了。” 秦昭听着他讲话,只觉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她忍不住出声反驳:“既然如此,你上京做什么?” 秦自明瞪她一眼,她在心里拳打脚踢,这人偏心眼儿偏到八百里外去了。 “我,我已过了洲试,此番上京,一是为了全长辈的心愿,二便是为了入北府书院念书。” 秦自明闻言,一双眼睛瞬时发出光来。 长渊幅员辽阔,分东南西北四洲,各洲又有若干郡县,乡里适龄少年自十岁启蒙,此后便是像大山一样的考试。 山外有山,试外有试。 过了县试,便是郡试,而后洲试,一年里,四洲通过洲试者不过两百余人,不是凤毛麟角,又是什么。 而通过洲试者便顺利进入北府书院的甲级学堂,前途无可限量。 秦自明捋着胡子,脸上全是满意,他微微笑着:“贤侄不必忧心,你祖父雪中送炭的情意我们万万不会忘却,你只管住在府里,至于婚事,如此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必再提。” 秦昭一愣:“父亲,您不再好好考虑一下么?” 秦自明看她一眼:“你连县试都没过,哪日过了再来与我说话。” 秦昭在心中呜呼哀哉,不满地瞧了叶向洵一眼,只见这个轻描淡写说出自己过了洲试的人正低头掩住眼中的笑意。 他就是故意的! 秦自明望了外头一眼:“天色也晚了,贤侄好好休息,若有事只管找我们。” 王又容的眼睛和秦自明一样亮,她自然也知晓洲试的分量,目光中不由地带了几分欣赏。 “向洵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