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黑心鬼,还偏偏不愿入赘,面子撑得比天都高,宅子挂的还是卫府名号。 在她们家乡下,男子娶媳妇也得有礼数,有住的地方。 偏这姑爷,一无所有,便娶了朝里条件顶顶好,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姑娘,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最郁闷的是,小姐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不知滋味,还乐在其中。 保胎药苦极了,成念没有接过芝兰手里的糖片,撑着身子喝了下去。 当真是极苦,但自从上回,夫君见她吃糖片,目露不悦,好言相劝说恐对孩子不好,她便再不愿吃了,再忍忍。 再忍一个月,孩子呱呱坠地,她能想象夫君抱着孩子露出温柔的笑脸,心便都化了。 她需得好好养着,给夫君生个全须全尾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好——反正夫君温和,他十分体谅,也说了,若是女孩也不急,等明年后年他们再生一个。 时日还长着呢,他和她,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 方喝了药,卫奚的身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进了院子,他先不过来,照常吩咐小厮将他的外衣鞋帽都脱了去,随后换上家里宽大干净白衣,踩着干净靴子,这才堪堪朝着成念走过来。 他总是这般细心,唯恐外头衣裳上带来的脏污惊扰了她。 丫鬟们见姑爷回来了,识趣地都一个个退到院子外头去伺候。 今夜月光十分明亮,卫奚俯下身来,将额头轻轻贴在成念的额头上。 一片冰凉。 成念抬头看自己的夫君,真真是生得好一个神仙模样。 俊俏挺拔的脸,微微消瘦又线条爽利的骨相,一双能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却总是露出一尘不染的眼神。 他薄唇亲启,满眼温柔笑意,在成念的脸颊轻轻一吻,带着一股薄荷清香。 七尺男儿,修长的身子跪在她面前,温柔的指尖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卫奚忍不住道:“念儿,你辛苦了。” 成念想扶起他,他却不肯起来。 怀里温热,成念只得红着脸轻轻道:“我不辛苦,为你生孩子是最幸福的事儿,我高兴着呢。” 卫奚将头轻轻埋在她隆起的肚皮上,一股子温暖从肚子传递上来,她低头看着他梳得整齐的乌发,伸手摸了摸。 她的夫君,连头发丝儿都是香气氤氲的。 卫奚没抬头,手却从她宽大的衣袖伸进去,冰凉的指尖也滚烫起来,如一只游鱼般滑腻,如鱼得水。 成念轻轻颤了颤。 她羞得满脸通红,手紧紧搂住夫君的脖子,在他耳边咬耳朵道:“你羞不羞?你抬起头来我瞧瞧。” 卫奚抬头,脸微微发红,他伸出了手,指尖尚且还残留着吹弹可破的手感,和夫人身上的馨香。 他望着她,目光仍然清亮,就这样直勾勾望着她,眼睛像沁出水来,“念儿,你夫君太久没开荤了,忍得很辛苦。” 瞧成念羞得面红耳赤,他还不放过她,一脸笑意非要逗她,“日日夜夜想着,吃不好睡不着,身子都痛着……” 本意是逗弄她,岂料成念一脸认真,羞赧又担忧地捧起他的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望着他,认真道:“夫君可是如此不适?若不然……咱们用别的法子,试试也行……” 卫奚望着她清澈的双眸,里头不染一丝尘埃。 他的心尖忍不住颤动片刻,随后忍不住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尖,站起身来,温言道:“念儿,逗你的。现在只盼你平平安安生了,心里头的忧虑才能放下。” 他知道她担忧什么,将她轻轻揽在怀中,低语道:“你放心,我不会和别的男人一样出去胡来的。我的心里,我的身子,都只容念儿一个人。一生一世,朝朝暮暮,绝无二心。” 成念最喜欢听他说这些话,虽然是甜言蜜语,但他说出口的,总归不一样。 卫奚吩咐丫鬟们进来给夫人梳洗,伺候她躺下,随后自己坐在成念身边,双手握紧她的手,就这样温柔地瞧着她睡去。 迷迷糊糊中,外头有人来传报,卫奚出去良久,后又返回。 成念本就心神不宁,此时心下没由来惊慌,她挣扎着揉着眼睛问:“夫君,发生何事?” 卫奚不欲多言,哄她两句,随后紧紧将她抱了抱,她摸见他的肩胛骨都在颤抖。 卫奚伏在她耳边,声音沉闷嘶哑道:“念儿,你记着,无论发生何事,我拼死也会护着你安宁。好好睡吧,不要担心。” 随后,卫奚决然而去,踏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