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习惯了在艳阳开口前先一步猜测对方想说什么,偶尔的猜对让他新奇,他投入一些观察到对方身上,这观察的结果就一定会以某种形式返还给他。 艳阳皱皱眉,他猜大概是食物有点糊或者没放盐,艳阳打赤脚时表情扭曲,他猜是踩到石子或小碎片导致。 他的观察大概由于平时太无聊了,彼多会被窗外的风、蝴蝶、小鸟吸引,而枭亚普夫又时刻都在思考。 尤匹却八风不动,只要与王无关便没有情绪起伏,他不感到无端的雀跃,沮丧。 但艳阳有,她在每个人面前同等地展露自己,像一朵含苞的花,雀跃时便欢呼并随意拥抱什么,沮丧时则垂着头不说话,甚至干坐,发呆。 尤匹来到二楼的走廊尽头,在走动时他手指曾抚过空气中艳阳正在消散的气息,他问: 怎么了? 艳阳抱着膝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说:我好无聊啊。 这是尤匹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也是第一次他意识到原来自己这种情绪叫无聊。 人也有,蚂蚁也有。 尤匹在出生接连明白毁灭,控制,烦躁后,又明白了一件事:无聊。 这是种情绪。 接下来的半天,他发现艳阳好像在缓解他这种情绪。 # 08. 尤匹一直守在王身边,有时看到尼飞彼多在柱子上喊叫,有时看到那名人类与夕阳安静地依偎在一起。 红光笼罩,和艳阳金橘色的发丝悱恻缠绵在一起,好像两个太阳正融合,吞噬彼此。 # 09. 太阳带来温暖,温暖让人生存。 # 10. 尤匹开始注意到她的一些小动作,艳阳在犯困前会抠自己的拇指,饿了总努嘴遇到不满开口前会先轻轻拍某个地方以增加自己的气势,她善于表达自己并解析别人,脑回路很奇怪,但最后总能说出一个有道理的结论。 下午茶她给尤匹捎带一份,遇见时挥手说早安晚安; 她主动接近和他讲话,虽然尤匹不擅言辞和人际关系,但他还是发现艳阳并非出于任何目的这么做。 好像就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然而奇怪的是,每当她这样随意做出点无意识的动作,例如轻碰别人肩膀,或者无聊时把脑袋左右晃动,缓慢地眨眼,在地上用念气的团与自己对棋——每当她这样时, ** 自由的灵魂便随她袭击在尤匹身上。 # 11. 尤匹在饭桌上接住艳阳的脸,他开始觉得艳阳和彼多一样是猫,下巴亲昵蹭蹭,眯起眼对他露出促狭的笑意,张嘴时还能看到两颗尖尖的犬齿。 她打哈欠时发出不明的气音,舌头拱起,眼角泌出一滴生理盐水,看起来可爱又奇怪。 12. 王摔门而去,尼飞彼多脸上滑下冷汗抑或是枭亚普夫开始独自安静地流泪。 尤匹明白了:原来并不只他一个被艳阳的灵魂影响。 但什么是灵魂,他仍旧不明白。 # 13. 他看到艳阳在雨里穿梭,皮肤苍白,好像一息间褪去生机,变成即将枯萎的芽。 从那天开始,艳阳身上的自由更加恣意了,仿佛马上要乘风起飞那样。 是的,他曾拥抱这个人类去到夜空中,艳阳说飞是人类最初的愿望,火光把她的脸颊熏成斑驳辉映的样子,但尤匹不解。 在他看来,艳阳一直在飞翔。 像只遨游的候鸟那样毫无束缚,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歇脚,振翅,死去。 # 14. 死去。 这个诡噩的假设后来成立了,但此刻能感受到人类窝在自己胸前的尤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飞翔并不是艳阳的愿望。 于是他问:那现在的愿望呢? 艳阳把头歪靠在他冰冷坚硬的手臂上安静了一会。 在他们经过一颗远在亿万光年外的星星时,这个人类回答:唉,不知道啊,说不定是学会爱呢。 那一刻,尤匹便再一次学会了爱。 # 15. 他爱王,他的使命便是为了王,所以他当时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在和彼多普夫赶到南边的实验场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