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留影石里的画面,眼睛里的血丝分外骇人。 画面里,是温稚秋贴着江离的耳边笑起来的模样,江离不喜欢别人挨近她,但却没有躲开温稚秋。 程钰都快把留影石给捏碎了,恨得牙痒。 温稚秋满意地收回神识,打算睡个好觉。 这一次九州论道的地点在中洲的镜月宗,坐飞舟过去需要一日的时间。 温稚秋没坐过飞舟,只见过几次,有一些人坐飞舟还会像她碰见魔修一样吐出来。 * 这一觉却并不安稳。 温稚秋做梦了。 自从进了玄清宗,她就很少做梦了,因为她大部分夜晚都选择修炼。 温稚秋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因为她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片段。 一片漆黑。 梦里的温稚秋无法动弹,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附身寄居在另一具身体上一样。 她只能辨认出四周的声音,有人正在朝她走来。 “你来了。” 是她在说话? ……好吧,应该说是她所在这具身体在说话。 她在黑暗中听到平静的应答声:“嗯。” 少年的嗓音清澈,像珠玉相撞般清冷。 温稚秋一时怔愣,对方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触碰她的后背,指尖肌肤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阵战栗。 直到这时,后背涌起火辣辣的感觉,她才发觉那里满是伤口。 清凉的灵力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流入,抚平了伤口带来的钝痛。 梦里的这个人像是与多年不见的老友攀谈一般,问了他许多问题: “今天上到第几层了?” 少年简短答道:“六十七。” “很厉害嘛。”她在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修士。” 少年没有说话,安静地听她继续询问: “你们正道修士这么闲?不担心被人发现和我这种魔头有染,会损坏你的名声吗?” 温稚秋在一旁听着,有些惊讶。 这是哪里?哪个正道修士悄悄幽会魔修?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她想了很多,心瞬间沉了下去。 和她有关的魔…… 或许是脑子里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 难道它们已经可以影响到她的梦境了吗? 眼前的景象仍未消散,少年收回手,冷淡道:“我只是奉宗门之命,让你们别死了。” 看来不是幽会,哪有情郎这么冷漠的。 温稚秋觉得她在震颤,过了一会才发现这具身体在低笑: “告诉你个秘密吧,你们活不了多久了。” 少年并不理她,她反而更兴奋了,声音沙哑: “迟早有一天 ,世上会只剩下魔域。” 温稚秋猛地睁大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她说的是魔域扩散吗?这个人知道什么? 对面的少年修士似乎也意识到问题:“你在说什么?” 她却又不说话了,仿佛变成了一具不会开口的死尸,只是在黑暗中笑着看向他。 温稚秋的脊背发凉,再一睁眼,梦境里的画面却消失了。 她醒了。 温稚秋坐起身。 黑夜过去,天光大亮,她要去九州论道了。 这个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会做这个梦? 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师兄,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 温稚秋心不在焉地站在九州论道出发地等待其他人。 脑子里却想着师兄的事。 从师兄把她从魔域带回来之后,师兄就一直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还吐血了。 温稚秋非常了解自己的师兄,除非是非常严重、无法掩盖的伤,否则师兄是不会让别人看出来他受伤了的。 这么重的伤,他应该好好休养的。 听说还是长老给他派的任务。 难道长老不知道师兄受伤了吗?为什么还要让他独自出任务? ——等等,如果长老真的不知道呢? 温稚秋呼吸一滞,顺着想了下去。 为什么师兄受伤,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