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跟身边江清辞聊笑,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前面女孩炽烈的目光。 队伍解散。 “江清辞,没发现啊?你这么闷骚?”,张佳杰拿起地上的班旗,目光绕操场随意扫了一圈,意外对上了前面穿着校服,独自站在人群中不为所动,付黎初的视线。 付黎初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她,像是隔绝外界纷扰般,视线始终聚焦在他的身上。 安洛从旁边走来,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在太阳下站着不晒吗黎初?你看什么呢?” 当张佳杰和江清辞两人抬脚往这边走来时,付黎初拉着安洛走了。 回到教室,张佳杰把付黎初身边霸道的把身边男生拉了起来,指着坐在位置上丝毫不为多动的付黎初说:“我有事跟她说,咱两换一节课的位置,你坐江清辞旁边。” 下节是美术课,江清辞平时管的不严,只要不是太过火,这种比较休闲的课都是可以换位坐的。 那个男生被张佳杰从位置上拎起来本来就已经一肚子火了,又听到他这种命令性的口气,心里更是不爽了。 “你说换就换?我凭什么?”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不少周围吃瓜的群众。 江清辞侧身看后面的情况,却始终没有起身。 张佳杰不爱惹事,他从口袋口袋掏出一百块钱,塞进了那男生手里,表情冷淡的道:“买你一节课的座位,够了吗?” 付黎初抬眼瞧了瞧被张佳杰塞到同桌手里的钱,又低头继续做题。 “哦~” 周围吃瓜群众起了声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周转。 那男生虽不服气,但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一百块钱不要白不要,位置他爱坐就坐呗,反正没有成本,白嫖了一百,美滋滋。 他把钱装进口袋,收拾两本书后去了他的位置。 张佳杰拉开椅子坐下,他侧过身胳膊搭在椅背上,看坐姿端正忙着做题的女生,砸了咂舌:“早餐不要、微信不回、还躲着我?” “叮————” 上课铃顺势响起,美术老师拿着一本素描本走进教室。 付黎初没打算搭理他,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没用过的本子,在没格子的背面,照着黑板上老师画的狮子拿铅笔一笔一笔描着。 张佳杰:“上个星期那件事,就是我一时上了头,不是故意说你是......” 他趴在桌子抱头看她本子上画着的狮子,偷瞄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 “张佳杰。” 付黎初画好了狮子的一个头,她拿起照着黑板对比了一下,然后又拿橡皮去擦那些突出部分的阴影,出声堵住了他那些要说话。 她扭头看他,神情淡漠,像在看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今天是我待在江陵附中的最后一天。” 张佳杰大脑一顿,他尽力消化她那句话的意思,从桌上坐了起来,似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你要是因为我说那句话而转学的话,我跟你说对不起,我真是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后面他出口的话毫无逻辑、毫无章理可言,就像是急着认错的小孩子一样,一直在说对不起三个字。 她手上素描本子的手没停,只是再也没抬起过头,对着黑板画了。 下课后,付黎初原同桌立马就拿着书回来了,他站在两人连体桌的走道边,出声不耐的催促道:“快点啊?磨磨唧唧的,一百块只够一节课,要再座就掏钱!” 张佳杰两手紧紧握拳,听着旁边的催促声,最后看了眼若无其事画画的女生,后挪凳子准备起身。 但就在他起身时,付黎初放下了笔,盯着本子上画好的狮子,始终没抬起头,语气平静到听不出一丝波澜。 “张佳杰。” “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我会一直恨你。” 张佳杰听他说完,眼眶瞬间红了大半,他看着付黎初连头都不愿抬起来看他,紧握的双手松开了拳头,离开了位置。 付黎初见身边阴影渐落,顶着一双早已盛满泪水的眼眶抬起头,看向他落寞的背影,两颊晶莹剔透的水珠划下眼角。 十六七岁,在这个无力的年纪,她因为喜欢一个人不敢表白,所以跟他说了一句,她这辈子,都会恨他。 因为相比于爱,恨才能一直铭记于心。 她不想忘记他,所以只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