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淡淡的幽香,像清新淡雅的雨后百合。
白净的小脸和关节被水蒸气熏得染上层绯色,胸口的睡裙因为抬手的动作敞开个小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蒋驰比同龄的男生还要白上一些,那些伤口在他脸上十分显眼,让人看了就觉得疼,好像打在自己脸上一样。
宋意小声嘟囔,眼眶湿漉漉的,“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己。”
见她马上就要哭出来,蒋驰嘶了一声,呲牙咧嘴地喊疼,转移她的注意力。
“疼也是活该,看你以后还打不打架。”宋意气呼呼用力蘸了下碘伏,嘴上虽然埋怨他,可手上的力道却比刚才还要轻上几分。
“低点头!”
蒋驰顺从的低下头,眼睛却一直向上看,翻出来一小块眼白。
看上去很凶。
宋意挤了点药膏在指尖,冰冰凉的触感在蒋驰的皮肤上化开,她看了眼蒋驰的眼睛,“怎么,不服吗?”
“服。”
上完药,蒋驰抽出来张面巾纸替她擦干净蹭到指甲上的碘伏和药膏。
鸦翼般的睫毛扑闪两下,蒋驰哑着嗓子和她承诺:
“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灯光下,他眉眼温柔的要命。
...
蒋驰做了个梦。
梦里宋意穿着那条粉色睡裙,上面印了好几块嫩红色的草莓,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和奶白色的锁骨形成强烈对比。
宋意坐在他身边,那股子香气直往鼻腔里钻,弄得他鼻子发痒。
关怀似的,宋意起身询问他怎么了,胸前领口敞开一片,好风光尽览无余。
若隐若现的沟壑勾得他血脉喷张。
闹铃把人惊醒,蒋驰醒来后忽然感觉某个地方湿乎乎的,脑海里滑过一个想法,他低低骂了句脏话,拿着新的内裤翻身下了床,有些狼狈地走进浴室里。
之前那些朦胧模糊的暧昧雾迹一点点散开,青春期那颗隐秘的涩果挂在枝头,哗啦啦的水声下,蒋驰似乎意识到自己对宋意的另一层情感。
为什么看到宋意和别的男生打闹会不开心,为什么不想她管别人叫哥哥,为什么他看到什么都下意识第一个想到宋意,为什么听到别的男生讨论她会生气。
都是因为——
他喜欢宋意。
开窍后,他隐约能察觉到宋意的喜欢,但蒋驰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十七岁,他奇妙的自尊心开始初具雏形。
如果说十岁时他的自尊心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窘境,那么十七岁的他则考虑的更多。
他会考虑如果高考毕业和宋意表白,在未来的三年到五年里,他有没有能力让宋意过上好的生活,会考虑蒋伍强这个不定时炸弹会不会突然爆炸。
蒋驰思考了一周。
得出的结论是不能,至少短时间内不能。
所以中考他故意答错了几道选择题,和宋意的分数拉开差距。
两个人考进了同一所高中,但没在同一个班,宋意比他高十几分,进了快班,他则被分到了慢班。
高一他和张烽他们讨论过一个问题。
体育课跑圈的时候,三个人经常并成一排跑,郑祖柏前两天在网上看了一个帖子,没忍住和他们分享。
“我昨晚上看见的,一对夫妻白手起家,携手走过十多年,创立了一个贼牛逼的游戏公司。”
郑祖柏现在想起来仍有点动容,“两个人从高中就认识了,那会儿处于好感阶段,互相鼓励着一块上了本地的211,毕业后男生开始创业,一开始没钱啊,女生陪着他住地下室,吃馒头就咸菜,饿了就一直喝水,据说女方家里条件不错,但是父母不同意,愣是一点资金支持都没给。”
张烽没忍住问了句:“那后来呢?”
“后来?恒城啊,你想想那个地方寸土寸金,别说大学生了,研究生都一抓一大把,他们那个学历根本算不上太优秀,两个人白天上班,晚上回来了敲代码,熬了三年才弄出来个雏形,结果让人给骗了,把这几年辛辛苦苦攒的钱全骗走了。”
张烽:“我去,这人太缺德了。”
郑祖柏点点头,接着说:“俩人又重头开始,好不容易换到了大一点的房子,现在钱没了,就只能接着回地下室住,后来女方家长实在是心疼女儿,给男生拿了笔创业资金,男生也是真争气啊,两年的时间就把公司做得像模像样,而且他还把赚的第一笔钱全给了女生,说当作彩礼,全放在她那里。”
“没几年两个人就结婚了,现在生了一对龙凤胎,开了好几家游戏公司,名副其实的人生赢家啊。”
“这么苦都坚持下来了。”张烽忍不住唏嘘,“爱果然赢万难啊!”
见蒋驰一直没说话,张烽撞撞他,“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