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支还想休息的我就又清醒了过来。 毫不犹豫将被子拉开,虽说没有钟表什么的,但我自己就能确认时间。 因此我十分清楚此刻是晚上十点五十分,夜已深,壁炉之家里静悄悄,孩子们都睡了,我也该行动了。 而行动目标就是逃跑。 抬头瞥一眼周围的环境,世界漆黑一片,孩子们一个两个都吃下了安眠成分的晚餐,因而无一人有反应,都睡得深沉。 能理解… 一些控制便于管理,孩子们有时也是一颗一颗的定时炸弹。 我踮起脚勉强的摸上门锁,只听“滋滋”几声,手中泛着冰凉温度的铜质小锁便震动几瞬,从门上掉进了我的掌中。 我很抱歉让阿蕾奇诺女士像个小丑一样陪我演戏,但是同时我也得为了自己的目标考虑。 进入壁炉之家势必会被占去大半的时间用以和其他的孩子们学这学那,同时以后“毕业了”也没有自由,还要去给其他执行官当部下和刀子用… 一想到这儿,我就倍感头痛,连向外探索寻找出路的步子都慢了几分。 这个世界的人真是奇怪啊,身为搞事情的“反派组织”就算了,怎么窝里还斗的这么狠呢? 我以前见到的黑恶组织可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而不是相侵相碍一家人啊。 更何况——呸,渣女。 拧着眉头,我用自己偏瘦小的身形在走廊中穿行着,灵巧的避开守卫,在闪身猫进草丛中时,还平静的躺在那里。 拉了一下手侧的绿叶,我挪开了点头,防止那根悬在我眼前的树枝扎入我的眼中,以此造成□□的破损。 阿蕾奇诺…那女人对哪个小屁孩都这样吧,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的,骗人又骗心。 就是不知道以后亲手踩着这些孩子的尸骨爬到执行官的位置上,她会不会想起我们这些死掉的人?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想的。 毕竟是只是工具。 连叹息都不存在的,等到守卫离开这片地方后,我从草丛中慢慢爬了出来,尽量让自己身上不被那些坚硬的树枝划破。 刚才闪的太快,皮肤好像有些地方被划破了。如果我是真的人类应该很麻烦吧,处理伤口什么的… 眸子一转,我从草丛里出来,又随手理了理草丛,把它恢复成没有人进入过的模样,而后扬长离去。 在躲开最后一个守卫,我敛去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如同鬼魅一般,踏在月下走进了茫茫的雪色之中… 半天后,我坐在壁炉之家的餐桌上,无声的暴风吸入食物。 内心哭喊着至冬菜难吃死了,可还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速度快到隔壁的小胖都吃不过我,只能急的嗷嗷哭。 对此,我只能毫不犹豫的趁他哭,吃他饭,一把抄过了他一口未动的盘子和自己的空盘子来了个对调。 等到管事的阿姨听着哭声从食堂的那头走过来时,我已经恢复了淑女的模样,慢悠悠吃起了盘子里的东西。 面对阿姨的时候,我只装作无辜的放下勺子,扁着嘴说一声“对不起,我吃的太多了”。 小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指着我的盘子说那是他的。 我立即站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两眼满是晶莹的泪珠。以四十五度角,悲凉又决绝坚强的模样,抬起自己骄傲的小下巴。 “我没有…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道德…!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哽咽的抽泣。 十岁都没有的小孩子,不明白什么叫做影后的诞生。他更不理解何为同样是小孩的身体,他只有八岁,而我在这数字八后还得加好几个零。 在此刻,他只深知自己的委屈却有口说不出,在被我惊傻了的程度中,被阿姨给狠狠的骂了一顿——傻在原地,再起不能。 世界的这一边,属于赢家的我,则揣着阿姨给的两颗糖,高高兴兴的去花园玩了。 边走我边痛苦着,脸上的笑容也不翼而飞,变成了一张哭丧的女鬼脸。 很好,是我失策了。 我也不是没有记忆,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分身为什么会在冰天雪地里冻死。 说不定其根本原因就是不是她走丢了,而是她爹她妈养不活她,嫌她吃的太多了。 我穿过来的时候,有记忆没实感,我还想,这能吃多少呢?孩子看着明明挺瘦的啊——然后,我哐哐炫了三盆还没停。 甚至我昨天晚上逃到半路,就饿的我两眼发黑,只能原路返回,摸到这里的厨房里直接吃了五个大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