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羽柴秀吉叹了一声,语气中颇有些兔死狐悲之哀。 “佐久间信盛虽然与我不睦,但毕竟是下尾张老武家,战功赫赫,为织田家做了不少事。 连她都要。。大殿现在越来越霸道,容不得家中一点点异声。” 竹中重治咳嗽一声。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织田家只是下尾张的乡巴佬,如今坐拥三百万石,看似如日中天,其实内患不少。 大殿性子乖戾,麾下武家来自各国,心思各异,她很清楚自己无法将家臣团拧成一根绳,对外征战是解决内部矛盾的最佳办法。 在战争中提拔自己人,在战争中除掉异己者,在战争中削弱家臣集权自身,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佐久间信盛在尾张的所作所为,我也略有耳闻,阻挠军需筹集,就是阻挠大殿的战略大计。 以大殿一贯的性子,她已是该死了,正好用来震慑内部的异议,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好好干活。” 羽柴秀吉摇摇头,她没有时间为佐久间信盛悲哀太久,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竹中姬,这次我北上支援加贺国,途径北近江,你给我回去好好休息,不必跟随。” 竹中笑咳两声,抚摸自己的胸口顺气,叹道。 “我明白,主上的事业尚未成功,我还不能死,一定养好身体,为您尽心尽力。 只是我这次不陪您去加贺,还请您能够用我之策,不可久留北陆道之地。” 羽柴秀吉皱眉道。 “你要我一到加贺,就找个借口与柴田胜家闹翻,退兵回北近江,是否有些太冒险了? 一者,我与柴田胜家面上还算和睦,我现在羽翼未满,这就和她翻脸,以后会不会被她针对? 二者,北上支援加贺是大殿的命令,如果我擅自翻脸退兵,会不会被大殿抓住理由,削我权柄?” 竹中重治叹道。 “天下哪有两全其美之事,不冒些风险,如何能脱离险境,保全自己。 大殿这些年的战略,您应该也看明白了,那就是不断迁移家臣,攻略外敌。 胜,则壮大织田家。败,则削弱家臣团。强干弱枝,才是大殿一直在坚持做的事, 这些年,大殿的直领越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织田家臣团已经无力抵抗限制大殿,被迫沦为奴仆,予取予夺。” 羽柴秀吉苦笑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知道又能如何?大殿的大势已成,使的是阳谋,我就算知道她要干什么,也无力反抗。” 竹中重治笑道。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离她远点,大殿这套不断外迁家臣攻略外敌的战略,还是有极限的。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 集权有边界,距离越远,就越难以约束,因为交通不利,消息晦涩,难以搞清楚远方的实情,就很难操纵远方的家臣。 但此事到底能不能成功,最重要的就是看您舍不舍得放弃北近江这十二万石。 大殿建造安土城,在南近江定居,遥控指挥全局,北近江就在大殿的眼皮子底下,你如果不离开,就永远摆脱不了大殿的控制。” 羽柴秀吉眯了眯眼。 “我本就是一无所有的仆役出身,又何来什么舍不得?只看这个险冒得值不值,能不能换回足够的回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