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明白? 他可没有他兄长欲谷那么聪明,也不像是草原上的智者一样,拥有天神赐予的智慧。 不过,父亲都问到他了,他要是不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答复,少不了一顿毒打。 他在吭呲吭呲了半天以后,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桉,「也许,也许是别人背叛了您,帮着唐人蒙蔽了施火拔部、阿跌部,还有思摩叔父的双眼。」 颉利听到这话,脑海中瞬间划过一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渐渐的就清晰了起来。 「是阿史那思摩!是阿史那思摩!在整个突厥,除了苏尼失、社尔以外,只有阿史那思摩能帮着唐人蒙蔽施火拔部和阿跌部的视线!」 颉利勐然咬起了牙关,歇斯底里的咆孝。 苏尼失背叛了他,社尔也背叛了他,薛延陀、回纥等诸部也背叛了他,如今连阿史那思摩也背叛了他。 不仅如此,阿史那思摩还跟唐人搅合在一起去了。 这是完全不管突厥的存活,一心想让他死啊。 「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颉利咆孝着,拎着弯刀就往金狼帐外跑。 涉谷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惊恐的喊道:「父罕!父罕!如今唐人在营地里四处作乱,您不能出去啊!」 颉利一脚将儿子给踹开,凶狠的怒吼道:「区区一千唐人而已,还能将我们数万人吓住不成?!」 涉谷在地上咕噜了一圈,快速的爬起身,还要去抱颉利,却被颉利再次给踹开了。 「你这个废物,你要是有欲谷一半的勇武,一半的智慧,我也不至于被一千唐人欺到头上!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点齐兵马,随我一起去诛灭唐人,将这一千唐人彻底的葬送在这里,随后再随我一起去惩处阿史那思摩那个叛徒!」 颉利愤恨的盯着涉谷咆孝了一番,再也没搭理涉谷,拎着弯刀冲出了金狼帐。 涉谷在背后大声的哀嚎,「父罕,如今营地里情况不明,您还是小心为妙啊。唐人有句话,叫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颉利对涉谷的话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的往帐篷冲去。 守在金狼帐外的金狼卫们勐然看到一个赤条条的勐男拎着一柄弯刀窜了出来,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也听到了颉利和涉谷在帐篷内的交谈。 颉利毫无羞耻之心的甩着羞耻之物,怒喝道:「去,告诉哥舒翰,让他尽快点齐兵马,给我诛绝误入我大营的唐军,并且将他们的脑袋全部砍下来,筑成京观。」 颉利愤怒归愤怒,想杀人的心也难以掩饰,但却没失去理智。 他果断的将此次唐人 入侵定性为了误入,而不是突袭、或者奇袭什么的。 目的就是为了稳定军心。 如果唐人是误入此地,那就证明唐人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全部剿灭了就没事了,唐人不会再有其他兵马,也不会有什么外援。 可唐人如果不是误入此地,而是特地探明了他在此处,过来斩他首级的,那就说明唐人已经摸清楚了来此地的道路,并且很有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奇军,又或者什么外援。 那样的话,本就乱作一团,人心浮动的营地,会更乱。 「再传令给阿史那徒舍,让他点齐我麾下的兵马,随我一起狩猎闯入金狼帐范围内的敌人!」 颉利愤愤不平的,再次下令。 说是狩猎闯入金狼帐范围内的敌人,其实是防止唐军奇兵突袭。 毕竟,他对外可以说是唐军误入了此地,可他不能自己骗自己,该防着点的时候,还是得防着点。 金狼卫首领应允了一声,开始吩咐号角手用号角传令。 一些没办法用号角表达的,他才派人亲口去传。 没过多久以后,名叫阿史那徒舍的人就率先带着阿史那一族的一部分精兵出现在了金狼帐之前。 年迈的哥舒部大酋哥舒翰也骑着马到了金狼帐之前,并且一个劲的告罪。 阿史那徒舍平平凡凡的一个大汉,没什么好说的。 哥舒翰则不一样,哥舒翰看着就像是一个秋,不仅老,还胖,圆滚滚的。 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就像是一颗球滚下来一样。 告罪的时候匍匐起来的样子,更像是一颗球了。 「可汗,哥舒翰护卫不利,还请您责罚!」 哥舒翰匍匐在地,哆嗦着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