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不是你给那个逆子起的小字吗?你怎么不记得了?!” “我什么……”李元吉脱口而出,只是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二凤’这个茬。 这是李世民被囚禁在安礼门期间,批阅奏疏的时候,跟他出了分歧,并且借着奏疏跟他互怼了一阵子,他气不过就把后世人调侃李世民的诨号给拿出来了,回了一句‘李二凤,你一个阶下囚,不要太嚣张’。 这件事按理来说只有他和李世民知道,从中传书的凌敬都不知道,李渊怎么会知道? !李元吉狐疑的看向李渊。李渊,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在暗地里监视你,是你和那个逆子太过分了,把人家的奏疏涂的乱七八糟的,还不还给人家,人家以为你对他有意见,跑到我这里求救,我让人秘密的把奏疏拿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你们两个逆子在奏疏上写下的胡言乱语。”李渊感受到了儿子目光的不善,撇着嘴解释了一番。 李元吉了解完了内情以后,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了殿外。李渊一下子慌了神,勐然站起身对着殿外喊道:“快!快把胡庸那小子送出宫,送的远远的,最好谁也找不见。”不等李元吉将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守在殿门口的谒者已经动了起来。 李渊在喊完了以后,坐下身,埋怨道:“你老子我如今手里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元吉摊开手道:“我什么也没做啊?!”李渊撇撇嘴鄙夷道:“我敢保证,我要是不抢在你前面把那小子送走,那小子的脑袋这会儿已经搬家了。”李元吉好笑的道:“我有那么嗜杀吗?”李渊更加鄙夷的道:“你敢说你刚才看向殿门口,不是想找人杀了那小子?”李元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子,没否认这话。 他刚才确实起了杀心。因为他对这种窥视他的行为十分的抵触。李渊是他的便宜老子,他拿李渊没办法,但是其他人嘛,他容不下。 不过,李渊提前阻止了他,他也没再追着喊打喊杀。只是一桩小事而已,李渊已经亲自出面阻止他杀人了,就相当于是在给他认错,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要知道,李渊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他动起怒来,杀起宫里的人跟杀鸡一样。 昔日被杖毙在东宫里的那些宫娥和宦官,至今恐怕也没有瞑目。所以一个宦官的死活,李渊不会在意。 李渊之所以会阻止他杀人,纯粹是为了给他认错。李渊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一次是他做错了,希望他这个做儿子的,别斤斤计较。 “好了,继续说刚才的事,你是不是去找二凤了?”李渊一个当父亲的,在给儿子变相的低头以后,脸上有些挂不住,赶忙转移起了话题。 李元吉也收敛了心神,跟李渊说起了正事。对于他去找李世民的事,他没有隐瞒,而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李渊。 李渊在听完了以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思考。约莫过了一刻钟以后,李渊才重新回神,若有所思的道:“既然西突厥、突地稽、踏实力部、高句丽、百济、新罗都被排除在外了,吐谷浑又跟突厥结盟了,突厥周遭的所有势力都被排除在外了,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突厥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李元吉一愣,瞬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忙道:“父亲的意思是,突厥内部有人对颉利不满,暗中联络了梁师都和大贺氏,对突厥发起了进攻?”李渊点着头道:“以梁师都部和大贺氏的兵力,跟突厥一战,十死无生,如果没有好处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有死无生的事情呢?是梁师都傻,还是大贺咄罗傻?”不等李元吉搭话,李渊又自问自答道:“这两个人都不傻,因为这两个人我都见过。所以他们进攻突厥,必然是有很大的依仗,并且能从突厥谋取到很大的好处。而突厥周遭的其他势力都没有参与到其中,那就说明他们的依仗一定是来自于突厥内部。”李元吉在略微思量了一下后,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还不敢确定,于是就继续问道:“那父亲觉得这个依仗是谁?”李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道:“有很大的可能是苏尼失!”李渊不仅给出了答桉,还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苏尼失所掌控的疆域在突厥以东,跟大贺氏接壤,当年大贺氏兵犯平州,被罗艺和突地稽所阻以后,便彻底的倒向了突厥,向突厥俯首称臣,当时接纳他们的就是苏尼失。在他们倒向突厥以后,颉利也将他们交给了苏尼失节制。苏尼失也因此跟他们交往密切,能让他们忘记突厥的强大,忘记对突厥的恐惧,跟梁师都一起进攻突厥的,唯有苏尼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