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变化。 好在她聪慧灵动,又这么积极快速地下了道旨意宣他进宫,想来是很游刃有余吧? 也对,大家都是扮演另一种性别的人,从懂事算起至少有十三年了,稳住不慌是最基本的操作。 景玥用了半刻钟的时间,才接纳了自己真的拥有女儿身的事实。 ——扮了十七年女子,如今真的成了女子,按理说难不倒他。 只是吧,要在女儿身的基础上,再假装是男子……这就有点微妙了。 非礼勿视…… 景玥在心中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准备换衣服。 侯府虽也是勋爵之家,小侯爷的床也足够宽敞舒适,但总归是比不过公主所用的顶级版拔步床。 所以,景玥找衣服的时候,余光自然能看见枕头下方露出的一抹团成卷的白色布条。 好歹也是扮演了十七年的女子,景玥几乎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裹胸布。 男扮女装是往里塞东西,女扮男装则要勒紧使其仿佛不存在…… 都好难啊。 景玥差点就原谅了某人的胆大包天。 他又做了做心理准备,才拿起束胸的宽布条,闭上眼睛笨手笨脚地操作。 虽说是未婚夫妻,但毕竟还没成婚。 景玥自诩君子,哪怕事情发展到换身的地步了,他还是尽量保证不触碰驸马的身体。 所以,布条是隔着里衣缠绕的,力道也不好把握,他的手仿佛在滚烫的铁板上一样,不敢沾实了肌肤和身体,缠得歪七扭八不舒服,缠完了发现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大热天的,的确是不容易。 只能庆幸现在刚刚入夏,还没到三伏天,昨夜又才下过一场雨,空气相对清新凉爽。 更加庆幸,这具身体此刻没有处在月信期。 扮女子十七年,他知道的不比真女子少。 再换上男装的时候,景玥有些恍惚,一种久违的激动浮上心头。 谁能料到,他能正大光明穿男子装的时候,用的身体竟是女人的身体?! 束发就更简单了,景玥自己便能轻松搞定。 不必如往日那般用一堆的钗环玎珰、头面花黄。 自在轻松。 不过对镜查看有无疏漏的时候,他发现,不妥——虽然装束和头饰都是男子的,但这张脸,过于漂亮。一看就会觉得这是名女子在女扮男装。 景玥猜测,驸马平日应该也是会在妆容上下一点功夫,突出一些男性特征的。 对了,还有喉结。 景玥抬手摸了摸咽喉处,而后从桌上找到了与肤色相近的脂粉,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脂粉,亲自动手变妆。 还好,还好,他懂不少女子用脂粉的门道和技巧。 大差不差地搞定修容后,景玥长舒一口气。 现在看着和他见过的驸马容貌有九分相似了。 元宝早就起来了,开始时远远徘徊盯着他看,然后一点点探究靠近,此时,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跳到了他的腿上。 景玥顺手揉了一把元宝的头,手感不错。 驸马说得没错——她把元宝养得很好。 “我要去见她了。你乖乖在家里等着,如果顺利的话,你下一次见到的,就是她本人了。”景玥难得幼稚了一次,对着元宝低低说了两句话。 景玥喂元宝吃了些手边的东西,然后起身出门。 碧桐院。 熟悉的景色。 原来他梦里梦到的就是这里。 景玥抬手摸了摸玉佩,知道是玉佩的古怪,应该能很快换回来吧。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景玥乘坐侯府马车到了北安门。 换一种视角后,他陡然明白那日驸马进宫后为何忽然兴起,画了防晒三件套。 原来臣子进宫,要走这么长一段路。 亏了才下过雨,没那么热。 走就走。 景玥闲庭信步,难得如此欣赏宫内景致,他大多在揽月殿和后宫出没,即便偶尔父皇传召,也是去养心殿,很少有见到后宫之外景致的机会。 原来是这种感觉。 景玥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点孩子般的雀跃的笑容。 走了还没多久,便见苏廉和一众太监抬着轿辇赶过来迎他。 景玥脚步微顿——林之奕倒是很会借花献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