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珞趴在桌案上,不知是何原因,乔眼皮突然开始打架,脑袋逐渐变得昏昏沉沉,竟就睡了过去。
闭眼前的一刻,乔书珞只记得瞥见了一抹玄色的衣摆,透着一股杀机。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睁开眼时,却发现眼前变了场景。
她双手被束于身后,躺在一方角落中,乔书珞心一惊,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在这一刻猛然清醒。
发生了什么事?她这是在何处?
乔书珞打量着周围,外面天色还亮着,借着透进来的天光,她看清了自己的置身之所,一处破旧的宅子,萧条凄凉,旁边床榻边的地上还有不少已然干涸未被清洗干净的暗红色血迹。
尘土在光线之中清晰地跃动,这屋子里面没有燃炭火,很是阴冷,乔书珞不由缩紧了身子。
她拢了拢眉头,心中疑惑但还是勉强算得上沉稳,并未慌了神。
虽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相府近来因顾怀远的事情加强了戒备,而且她的周围又有顾怀远安排的暗卫。
虽然此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她带离了相府,但相府和暗卫那边必定会第一时间有所察觉,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会找过来。
不过,敢从相府肆无忌惮地劫人,这人可真是好胆色。
就当乔书珞暗自揣测劫持自己的人会是谁时,破旧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道玄色衣摆映入眼中,乔书珞的视线顺着来人的脚边向上望去,一张熟悉清冷的面容,居然是宁岚音。
乔书珞心中一咯噔,但还是神色不变地打量着她。
宁岚音一身男儿装束,身形单薄,始终阴沉着脸,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只宁岚音一人走了进来,她反手关上门,乔书珞这才看清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乔书珞坐在地上仰首,宁岚音立在她的身旁亦低头看她,两人在冷寂中无声地对峙。
良久,宁岚音却轻笑:“呵,从前倒是低看你了,怎么就没发现你这只养在深闺之中的金丝雀居然也有这样无畏无惧的一天?”
说着,宁岚音蹲下身子,视线与乔书珞齐平,一本正经地盯着她。
这样的视线让乔书珞几不可察地向后退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有一种感觉,宁岚音的目光没有任何旁的意思,她似乎真的只是想凑近瞧一瞧乔书珞的样貌。
“你我并未有多少交集,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什么?”乔书珞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
宁岚音听罢,收回视线,兀自将食盒打开:“你是定北侯夫人,相府嫡女,皇后外甥女,这样三个身份,无论随便哪一个,都足以成为我抓你的理由。”
对上乔书珞懵懂不解的目光,宁岚音意识到什么,好心解释道:“忘了同你说,你夫君的入狱,是我干的。”
乔书珞瞪大了一双明眸,对方这样坦率,她终于也明白了宁岚音的意图。
宁岚音和北蛮暗探一众将顾怀远拉下水,为北蛮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但他们应当察觉到了什么端倪,未免事情泄露后走投无路,这才专门挟持了乔书珞作为人质。
宁岚音替她解开了身后捆束的绳索,将饭往她面前推了推,也不管她是否动筷,宁岚音便同她一样席地而坐,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喏,看到那滩血迹了吗?宁之浩身上流下来的。我这样做是不是也算间接地替你报了他轻薄你的仇。”
乔书珞的眼眸微眯,目光再次投向那滩暗红色的血迹,原来她那日进宫前碰到宁之浩时,他口中所说的将他囚禁起来便是囚在这处庄子中。
她收回目光,视线扫过面前的饭菜,身后不禁泛起一阵恶寒。
见乔书珞迟迟不肯吃饭,宁岚音也不勉强,垂着头,沉默了很久,但乔书珞却能感觉到这是宁岚音终于难得放松的时候。
也是,乔书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她无法构成任何威胁,她当然不必紧张。
良久之后,宁岚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饭菜原封不动地收起,正要离开。
可乔书珞此刻却十分莽撞地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你是征西将军梁骁的遗孤?”
当这句话问出后,乔书珞才突然觉得后悔,眼下的境地,似乎并不能让她可以足够平静地去探究宁岚音的事。
可宁岚音只是微微顿了动作,看向她的眼神坦荡,声音轻柔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乔书珞讶异,宁岚音居然连这个也知道么?那她当了宁卓嵩这么多年的女儿,苦心费力地替北蛮做事又是为了什么?
她分明是忠臣良将之后,怎能为仇敌做事?
难道是真的以为梁骁心向北蛮,视大齐为仇敌吗?
乔书珞觑了眼她的神色,见她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多少排斥,便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给北蛮……”
可这次,宁岚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