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强撑。 不,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师父的虚弱不是么,只是自己向来觉得师父无所不能,才忽略了种种迹象,眼睁睁看着师父最终走到尽头。 是不是正因如此,师父才从来没将他的身体情况告诉自己和师兄。 都是因为她太依赖师父,太过迟钝,才导致师父死掉的。 大师兄离开是不是也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平日只顾着找大师兄对练,却连大师兄心中一直牵挂着家人都不知道。 大师兄走前自己还曾指责他练习不够专注,所以才会在几次对练中输给她。 谢风兄说得对,她讲话过于直白,一定也曾伤害了师兄的自尊心。 师兄和师父接连的离开使许衡失去了唯二的亲人和好友,她的心中始终存有不安,担心自己在意的人都会离自己而去。这种情绪无从排解,她便开始追溯这些情绪的起因,并将这些问题最终归结到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做才能解释她现在孑然一人的命运。 [是的,许衡,都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相信这些唯利是图的人类会有真心。] 陷入自责情绪中的许衡没有发现,自己脑海中渐渐出现了一个蛊惑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不断轻柔地、不易被察觉地低哄着许衡,使她继续沉入现在这种纠结痛苦的情绪中。 [留在这里,你就只会经历被抛下,被利用之后又舍弃的命运,来,来到我身边吧,孩子,放弃这些人类......] 许衡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无神。 “哐!”房门被一脚踹开,外界的巨响将许衡从内心世界中拉出来,方才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也瞬间消失,只是许衡一无所觉。 “欸?许衡你回来啦,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许衡看着婉玲儿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埋头在她床头的行囊中翻找着什么。 “奇怪,应该在这里的呀。阿衡,你有看到我的红色发带么,我刚想拿给师姐们看的,怎么找不到了。” 婉玲儿回头问许衡,许衡刚摇了摇头,婉玲儿目光又转向她胸口处,惊呼: “阿衡,你胸前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啊。” 许衡低头,看到自己放着剑形玉佩的地方果真正隐隐发着光,她将玉佩从怀中拿了出来,那玉佩发出的光在许衡二人的注视下又渐渐消失了。 许衡也不明白这光从何而来,婉玲儿倒是瞬间丢下了手头的事跑过来看。 “这玉佩真精致,还是剑形的,是你的传家宝么?” 许衡否认,“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 婉玲儿正准备叽叽喳喳一番,听到许衡的话又卡住,“啊?啊……这样啊,阿衡你也别太难过,你看它刚才发着光的样子,也许是你的师父在保佑你呢,哈,哈哈。” 尚未经历过死亡的少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蹩脚地扯出几句。 许衡看着婉玲儿不知所措的样子,方才的低沉情绪也真的被她的安抚扫除,笑着说:“谢谢你,玲儿。”正如玲儿所说,即使师父离开了,他的道义、他的剑心、他过去的教导,这些东西都始终存在于许衡心中,像是师父不灭的灵魂在守护着她,指引她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婉玲儿眼前的少女仿佛刚从某种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明亮的双眼略微有些湿润。此时随着她的笑,那双清冷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隐约的水泽使这双眼看着更为夺目。少女的唇角微微翘起,唇珠被扯平后露出几颗白皙的牙齿,难得的笑靥。 婉玲儿看着许衡的笑,耳朵突然“唰”地变红,“不,不客气。”心想,阿衡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说起来,你来找谢宗主是做什么的呀?” “我师父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谢宗主,谢宗主如今让我拜入巨灵宗做弟子。” “哦,啊??你现在也是巨灵宗的弟子了么?” “是的。” “啊啊啊啊啊,怎么这样,我也好想在巨灵宗和少宗主一起修习啊呜呜。” 许衡看着突然间开始鬼哭狼嚎的婉玲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巧看到几名弟子手中拿着包子馒头从厢房前走过,灵机一动。 “玲儿,是不是到用晚饭的时间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惨啊啊啊……欸?好像是,走走走,快去吃饭,听说今晚有糖醋排骨,晚了就被吃光了。” 许衡长吁一口气,谢谢你,玲儿,各种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