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具尸体此时保持着趴在木桌旁边的姿势。 谢似淮的衣服满是血,差点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白皙的皮肤也是被红色染了大片,精致的五官被隐隐约约地掩藏在血液之下。 他指腹抚摸过筷子,抬起头。 少年勾起唇角,一滴血从下颌滑落,犹如一张白纸被红墨涂满了颜色,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美画,“楚公子你总算出来了。” 楚含棠有意跟他保持距离。 “嗯,你、你没受伤吧?” 谢似淮盘膝而坐,手肘搁在大腿上,用满是血的手慵懒地撑着下巴,半垂着眼帘看她,语气轻松到像刚吃完饭随意地谈论闲事。 “没有……楚公子为什么站那么远,是在怕我么?” 这是自然。 楚含棠不能说出心里话,小步小步地往他坐着的地方挪去,“怎么会,要不是谢公子,我恐怕也会死在他们手下的。” 他笑了,“是么。” 她一鼓作气地直接到了谢似淮身边,“当然!” 楚含棠观察着他的表情,“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池姑娘他们?” 谢似淮看着她,“嗯”了声,“楚公子要跟我一起去?” 她不明所以,却又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我一个人也不敢留在房间里,都是尸体……”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从木桌上起来,掏出一瓶东西往三具尸体倒去,不到一会儿三具尸体纷纷化为一滩血水,连骨头渣也没留下。 楚含棠看得目瞪口呆,谢似淮抬起眼跟她对视,“现在没了。” 他笑了笑,“你敢了么?” “嘭嘭嘭”房门被敲响。 外面有烛火的倒影,白渊带着池尧瑶来到他们房门前,她不确定地问:“楚公子你们怎么样?刚才是不是有人闯了进来?” 白渊护着池尧瑶,而他的小厮武功也很高,护着她的侍女。 而池尧瑶也是有武功的,上一次她被抓走是因为恰好一个人走到客栈外面捡掉下去的东西,被人用了迷药,这才被那些人掳走。 现在白渊就住在她隔壁房间,时刻警醒着,不会再那么轻易地让那些人得手。 他们打退对方后便赶过来了。 池尧瑶没听见声音又道:“楚公子?你们怎么样?” 楚含棠是想回应的,脚都迈开了,但看了一眼遍地狼籍的房间,有点儿叫不出口了。 反倒是谢似淮无所谓,在池尧瑶问第二遍的时候开口了。 “你们可以进来。” “好。”池尧瑶推门进来,走了几步感觉踩到水一样,湿哒哒,却有些粘稠,而味道似铁锈,飘过来然后瞬间充斥着鼻腔。 她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房间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 尸体是没有了,但血还在,似都能渗透木板往下滴。 幸好一楼只有两间房,还都是在最尽头,并不用担心会滴到无辜之人的房间,吓到他们。 滴到一楼大堂还好点儿。 明天跟掌柜的说一声再给些银子请他们处理便好,掌柜也一定知道今晚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在江湖上做生意久了心照不宣。 池尧瑶不由得看了一圈房间,欲言又止,“这些血都是那些人的?他们逃了?你们有没有受伤?” 楚含棠决定不说话,静观其变。 谢似淮言简意赅,“死了,一共有三个,尸体被我用特殊的药水都处理掉了。” 她颇感惊讶地看他,原著里不是说谢似淮把所有的温柔、纯良面孔都给了池尧瑶么?他今晚怎么会自曝杀人灭尸的手段的? 尽管事出有因,他不杀人人就要杀他,可还是有些出乎她意料。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池尧瑶恍惚了几秒,却内疚道:“都怪我连累了你们。” 楚含棠抓住这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没有,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些对你穷追不舍的人。” 池尧瑶身世背景非常复杂,她没有向同行人提起过,她爹找了谢似淮接下这个镖后也不曾透露一个字。 因为他接镖的规矩是不问前因后果,也凭当时心情行事,想答应就答应了,一路上也不会多问一丝一毫,虽然是懒得管那么多。 楚含棠也识相地不问。 谢似淮放下筷子,浅笑道:“我只是接镖人罢了,池姑娘言重了。” 白渊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兼建议道,“你们的房间全是血,今晚应该不能继续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