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睛却是四下张望着,确定这一带是否有修士存在。 “那个穿青色长袍的少年,会不会就是陈陌?”一道声音在不远处飘忽而来。 陈陌听了个真切,却没有转身朝那个方向看去,而是装作茫然不觉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去。 “看来不是,”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毫不避讳地和前一个声音交谈着,“一个凡人而已。陈陌之前就是练气四期了。就算他用了敛息诀,也别想瞒过贫道的眼睛。” 陈陌走到街角,毫不迟疑地转了过去。 说话的两人,正在一家酒楼的包间里,他们朝着楼下张望着,肆无忌惮地交谈聊天。看似声音很大,其实他们是在传音交流,哪怕是门口侍候着的伙计,都没听到他们在说话。 陈陌之所以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那是二人刻意所致。 只要陈陌之前脚步稍顿,或者稍一回头,楼上的二人就会毫不犹豫地飞掠出去,将他捉住。凭他们筑基修士的身份,抓住一个练气小修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陌走过一圈,又从另一个方向绕到了酒楼附近。在这一个过程中,他去了一家绸缎铺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三十两银子,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之前的银子,被他送给了汪达仁,说起来,陈陌如今还真是身无分文了。 “算是我借的,”陈陌有点儿难为情。自己一个筑基修士,还要去行窃,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而且那个绸缎铺的老板,也没有为富不仁的恶名,更是让陈陌觉得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自己真的是不一样了。 要是他依然是墨山牢狱的狱卒,从绸缎铺子里拿了银子,估计他会尴尬,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始终觉得过意不去。 念头通达,念头通达,看来这次取银子,是让自己念头不通达了啊。 陈陌想着,施施然地走进了酒楼。 伙计连忙迎了过来,“哟,客官,您几位?” “一位,”陈陌答道。 “一,一位?您是要雅间呢,还是就在楼下用餐?”伙计愣了一下。倒不是他看不起陈陌,怕他付不起钱,委实这人也过于年轻了些。 还是一个少年吧。 “雅间。” “好咧,客官,您楼上请,”伙计屁颠屁颠地引着陈陌上了楼,推开一个雅间的门,然后赔着笑脸问道:“客官,先给您来壶茶。” 伙计正在忙着,陈陌拿出了二两银子,丢在了桌上,“随便弄几道菜,再来一壶酒就行。不用多伺候了。” 伙计伸手一拂,银子就落到他的袖子里,脸上的笑容绽得更大,“好咧,好咧,客官稍等。” “记得关门,”陈陌哪有心思去管伙计,他悄悄地将神识放出,想探一探隔壁那二人的底。 陈陌上楼来的目的,就是要摸一摸对方的底。 毕竟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说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才叫一个怪呢。 会是哪一方势力呢?散修,缥缈阁,还是斜星涧? 陈陌首先排除了缥缈阁的可能。莫离还着涂归的尸体回到了仙门,只怕此时缥缈阁已掀起涛天巨浪,外门长老涂昌浩要是不发作,那才叫一个怪呢。 莫离能不能说服长老议事会,把涂归的死,转嫁到斜星涧头上去,陈陌心里并没有底。 但要是说缥缈阁派来人手,在酒楼上观察自己,没有半点儿可能。 涂昌浩会如此谨慎行事的话,外门就不会是涂家说了算了。 整个仙门,都要看涂昌浩的眼色,他还会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把戏,先观察自己后拿人吗? 至于散修,也不太可能。 修炼到能在他人耳畔传音的功力,散修必然也达到了筑基期。 他们有必要在世俗的酒楼上观察自己吗? 排除了缥缈阁,又排除了散修的可能,那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斜星涧。 两个修士是斜星涧派过来的。 陈陌的神识穿透过去,宛如自己坐进了那个房间。 两个修士正坐在临窗的桌边,要了一壶茶,却没有喝,都在向大街上看着。 一个身穿红色道袍,上面绣着飞鸟临涧的图案,另一个,则是穿着世俗之人的服饰。看年岁,两人都已人至中年。 修士的外貌,和年龄并不相符。 比如陈陌的师傅,老疯子黄贯全,他达到练气九期修为的时候,已达到了七十岁,可是莫离呢,她年龄比黄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