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重,可顾知亦却不在乎,反而是很温和的安慰她,“不要紧的。”
“今安,第一次照顾人,已经照顾的很好了。”
“我心里很舒坦。”
被应该照顾的人安慰,对方还受了重伤,简今安愈发难受,她沉默不语的拿起药敷在那血肉模糊的背脊上。
上完药后,顾知亦临时兴起,拉着简今安去往他内心唯一独留的安静之所。
漆黑的月色下,两道身影在顾府快速穿梭,明明是自家府邸,却像做贼一般。
周围是莲花湖畔,跳下小舟,便来到水中小榭。
在顾知亦牙牙学语时,他父母也曾恩爱过。高大风流的父亲,与骄矜任性的少女初初为人父母,彼此都有道不尽的小心和欢喜。
少年夫妻在水榭上调/情,浓绵的情意在他记忆中慢慢浮现。
桑桑,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桑桑,你看,亦儿的眉眼,鼻子都很像你,真好。
桑桑,你,辛苦了……
可到底什么时候变味了呢,是权势带来的虚假繁荣,又或是官家赏赐的无数美眷,还是那狐媚姑母的投怀送抱?
顾知亦虚虚揽住简今安的纤细的腰肢,将头埋进她的软腹。
少女的曲线因着习武的缘故,变得更为紧实,初初被碰到时,还条件发射的吸了口气。
顾知亦轻笑,“今安,放松些。”
简今安哪能放松,她明知顾知亦情绪不佳,却仍胡思乱想:她的腰身最近是瘦了些,可傍晚吃了太多,肚子还鼓鼓的像个小西瓜。
她今日还没有沐浴,衣裳也没来得及换,身上会不会有汗馊味?
于是,她低着头拍着顾知亦肩膀,“好,我放松,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然后,她悄悄竖起鼻子,暗戳戳的闻着小娇花身上的味道。
冷冽,清雅,一如既往的带着药香。
简今安丧气,“顾知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知亦: “嗯?”
简今安难以启齿,又带着一直有的好奇,“你身上为什么总有药香味呀,好好闻呀,不过,我好像没看到过你吃药?”
顾知亦身子轻顿,头疼叹息,“你还真是不开窍。”
微热的气息透过衣裳传到简今安身体里,她不自在的直起腰身,可身边之人却不容她躲闪。
紧接着简今安的双腿,被一股力道轻松拖起,她轻呼一声,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背。
水洗过的夜空下,星光熠熠,简今安被固定坐在书桌上,她低着头去看身下之人眼波荡起的那片璀璨。
顾知亦仰头与她对视,他的眼神专注,“我每天都吃药,只是不当着你面吃药,我怕熏着你,每回见你之前我都会洗漱。”
这是重视她的意思吗。简今安觉得今夜种种像是一场梦,而她沉溺在梦中不愿醒来。
可若是常理在这,必定要佩服自家郎君的心机手段。
顾知亦身子不好是事实,可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顾知亦是耐得住性子的,否则他不会从这满身荆棘丛中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拥有能和亭阳县主对抗的能力。
可他唯独对那些喝了小半辈子的苦药不能忍受。顾知亦怕有心人闻不到药味疑心。便命常理将药制成熏香,每日在衣服上熏染过后,才会一边嫌弃一边穿上。
窗外夜色朦胧
窗内视线缠绕
顾知亦看出简今安眼中触动之色,他睫毛颤动,语气低落,“我是个药罐子,打从记事起就一直吃药,身子也不如别的儿郎健硕。”
“今安不会嫌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