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涨的妖力将他推离。她咬破指尖,鲜血滴入古阵,迅速念了什么,金色愈加闪耀,扑上黑雾,同其对峙。 那些升腾的阵法灵力和不断加强攻击的锁链,让少年弯下了挺直的脊背,吼出沉闷的痛声,身体上相似的巨大苦痛他曾在寺中承受过无数次,可心中不堪一击的窗,呼啦啦地涌进寒风,冻得他血液都仿若凝固。 他曾以为这是可以遮风避雨的窗,却不过是纸糊的一片假象,如今七零八落,遍地残骸。 ……是他愚蠢。 以为这世界的痛苦仍有转圜,以为,以为……会有人,哪怕在乎他一点点。 青绿的身影飞身而来,踩住他的后肩,将他压至身下,高举的青鸾似野兽的獠牙。 阵法的金光幻化成符文贴上他背部,自下而上缭绕着短刃,电光火石间,也不过是霎时,有似乎极为漫长,剖骨抽骨的疼痛嘶吼使眼前黑白交错,视线如漫天大雾不散。 只有浸湿全身的冷汗和鲜血还昭示着他仅存的知觉。 他听见她激动的吸气声,随即身体如一团破布般被拎起,如腾空般没有支撑,背后不知何处来猛烈的山风,吹得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 介嗔痴恍惚看到了那个女人死的那晚,全然的黑暗中,少女手中持着灵火推开了那扇门,光芒落在角落的他身上。 眼前重重叠叠,再看时,她手中灵火具灭,变成了一段一手长的白骨,伸手推的也不再是门,而是他的胸膛。 身体往后倒去的瞬间,山风与冷气更加张狂。 原来是悬崖啊,他嗤笑着想。 打落的力道落在胸口,破碎的衣襟不堪重负,现出一只素色的钱袋,被风吹在他们之间。 她冷哼一声。 随后轰然火光,那只锈得歪歪扭扭的猫、柳莺的尾羽、主持的佛珠,瞬间燃烧殆尽。 她带着天真而残忍的笑意,朝他摆手: “一路走好啊,哥哥。” 月光下,少女莹白的脸衬得那颗眼尾的绯色痣灼灼刺目,和那些烧后带着火光的余烬一起,在他不断坠落的视野中飞速缩小。 意识弥散,无边黑暗翻涌而上,吞噬了他。 —— 【叮————恭喜宿主完成剧情】 【叮——关键节点成就已达成,您的死亡倒计时已暂停。系统升级中,请稍后……】 机械的电子音下,脱离的锁链如吹散的流沙,扬成无数稀碎的光点,在崖上萦绕。脚下石壁上耀金的法阵无声无息地熄灭,石柱重新陷入了沉寂。 一切似乎和之前并无两样。 庭筠盯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慢腾腾地转身,一个脱力就要跪地,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一旁的石柱。 掌下粗糙的刻痕难以忽视,她偏头看了一眼,她移开指尖,其下,是规规矩矩的有苏安筠四个字,旁边,有一道浅浅的新刀痕。 庭筠滑落在地,突然干呕起来,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深知,从上次虺蛇的事就知道,系统根本不是非她不可,它对她的死活根本不在意,她死了,它立马就可以找下一个。 做这样的事,虽然明白,自我的性命面前,人本就自私的,她并非感到后悔,而是对自己一路被牵着鼻子走,生死与身心、动机与选择都不受自我控制的愤怒和恶心。 她明白介嗔痴不会死,她们甚至很快就会再次碰面,她也一直是个只在乎结果的烂人,做不到什么良善牺牲,但是……为什么呢? 她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她握着那块皓白的妖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她一定还能在规则之外改变什么的。 这块妖骨,书中到底如何处理的?“安筠”这个身份就是个黑化推动工具人,是个炮灰角色,如果妖骨真的被她替换上了,她就没有什么理由早早下线。 所以,“安筠”必定不可能成功换骨。 ……那是什么阻碍了她? 庭筠站起身,看着显示更新中而下线的系统,再将目光移到手中的妖骨和石柱下遗落的刻刀上。 她眯了眯眼,就这么笑了起来。 是了,就像小说中一笔带过的部分、漫画中非主角的空白段,不利用起来,岂不是可惜。 …… 圆月高悬,自东而来的一大片絮云不知何时已经遮掩了它大半,沿着石板往回走的庭筠,感到光线正在逐渐变得黯淡。 越过来时那座荒废的石桥,上面爬满了藤蔓,现下绿色掉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