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烫,就算置身冰窖也无济于事,随后……好像又有一股清凉的水,将他包裹…….
霍懋用力甩了甩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挺挺的坐起身,看着眼前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惊道:“你……是你?”
“什么是我?”有德此刻因为怀疑阿牌,脸色十分不佳,连语气也不耐的很。
她无视霍懋脸上似惊又怀疑的复杂神态,起身拿起火堆旁被烤干的衣裳,动作利索快速,仿佛像是跟谁置气一般。
起码在霍懋的眼中是这样,一不哭,二不闹,像是独自发泄内心的情绪。
一时间,洞中只剩下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木柴燃烧,洞外雨落的声音。
霍懋也摸索到干草堆上自己的衣裳,居然还有余温,凑近一闻,带着一股子体香……
手中的动作一顿,慢慢的穿了起来,摸到布裤上还未干透的潮湿,漠然无语。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有各自的情绪。
有德白皙过头的脸上,泛着一层青光,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可怖,杏眼中黑褐色的瞳孔仿佛如深海般波涛汹涌,惊讶,不可置信,懊悔,愤恨……
千百种情绪蕴藏其中,分不清哪个更多一点,哪个少一点,脑海中只有一句:为什么!为什么!
阿牌到底为什么不遵从她的命令?为什么!
而一旁已经穿戴整齐,呆坐在干草堆的霍懋则看着恍惚的火影失神,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留下一片阴影。
在深宫里,他不是没有被算计过,可是有高贵妃的保护,还有他的厌恶让那些魑魅魍魉没有得逞罢了。
一个没有功绩的皇子,旁人最容易拿男女□□做文章。有时候只是捕风捉影的那么说几句,名声就从后宫流入前朝,乃至民间。
所以霍懋一时间还真有些无法接受,可更让他疑惑不解的是,这女人不应该哭哭啼啼的让自己负责吗?
怎么如今反倒是半句都没有提起,霍懋眉头紧锁,他有些不懂了……而且隐约怀疑自己的自制力,变差了?
二人各有所思,殊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小镇上,王神仙的药摊儿被人掀翻砸烂,连带着王神仙也痛打了一顿!
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黑壮女人,脸上生了颗大痣,在她身后的是个骨瘦如柴的男人,面容虚白,好似下一刻就要被拳风吹倒一般。
女人左右开工,一把揪起王神仙的衣领子,脸上横肉凶悍:
“死老头儿,老娘东拼西凑借钱买了你的药,怎么还不见有子?啊?你再看看我相公,他本就虚弱,喝了你的药夜夜生龙活虎,如今都没个人形,今天你要不给个交代,我就弄死你!”
王神仙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以往古道仙风的白胡须,也被拔的七零八碎,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老朽…的药,是有效果……但同时也有副作用…….”
女人又一个巴掌甩过去:“别来放屁,当初买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王神仙顶着满脸的唾沫星子,费力的睁开眼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地上被砸的稀碎的招牌。
女人的相公一步三颤的走过去,拿起一块边角的木屑,只见上面有一行极小极淡的字:副作用甚多,概不负责。
有德花了大价钱在王神仙处买的合欢散,的确是有功效。但有德曾经千叮万嘱,服下后绝不能伤身,霍懋这小子是她的指望,可不能因为这个,折损了寿命!
时间又赶又急,王神仙急的跳脚,最终灵机一动,既然不能伤身,那做个似真还假的春梦总行了吧。
如此一来,连霍懋也分不清到底是真还是假,而有德与阿牌当时站在洞外,身上的衣裳被淋透了,有德只能脱下来晾晒。
如此一来,误打误撞,霍懋便认定了二人之间……
至于霍懋的眼睛,是因为合欢散药效强大,聚热躁动,帮助血气运行,从而冲散了银针对穴位的伤害。
但此刻,二人对这一切丝毫不知,依旧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