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亡中,姬怀慈和周皇后走散了,她却在韩国遇见了本以为已经死去的罂妃,她现在改姓了殷。 一见面,这个女人就不停问姬渊的下落,在得知姬渊的选择后,那双纤细的手腕像是没有支撑的垂下。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不阻止他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拉住姬怀慈,“你去救救他好不好?去救救他啊……你不是很厉害吗?” “姬渊已经死了。”姬怀慈漠然的说。 “不!就算是死,我也要看见尸体!”女人死死的盯着她。 姬怀慈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好像只有姬渊,唯一一点多出来的,则是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姬怀慈有那么一刻是怔住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人生那么的惨淡可笑。 “我知道了。”姬怀慈看了她一会,起身带上兜帽,她走向大雪,“之后,我就不欠你们了。” 纷纷扬扬的雪淹没了她的身影,她踩着厚厚的雪,朝着洛阳走去。 后来,她一路杀了不知多少人,血已经将她的白衣染成了暗红色,她满身血污的,终于在死人堆里扒出了还有着一口气,但却断了双腿的姬渊。 她背着他,迎着风雪,颤抖着嘴唇,却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双眼的疼痛,而是悲伤,是痛苦,更是——仇恨。 双眼的血洞汩汩的流下鲜血,姬怀慈那个时候第一次想哭,可无论如何,哭出来的却是痛入骨髓的血。 她背着姬渊,在茫茫大雪中摔倒了好几次,但她不敢停下来,因为很有可能被秦兵追上。 ——这是人生第一次,她明白了什么叫做仇恨。 他们在邯郸的一处地方落脚,那是座山,是荒山里的草屋。 那个时候,她已经瞎了,她麻木的处理好了姬渊的伤口,但她明白,姬渊的腿好不了了。 处理完一切以后,她提上剑,下了山。 她先是找到了她的亲生母亲,她依旧待在韩国。 她找到那女人时,告诉她,姬渊还活着。 女人很高兴,然后姬怀慈在她高兴以后,就杀了她。 杀完她以后,姬怀慈又顶着风雪,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当她见到她的师父时,她剑尖上的血珠低落在了雪地上。 那是师父身边的那些高手的血。 她依稀记得,师父说过——杀人者,必亡于剑下。 而如今,这句话很好的验证在了他身上。 ——她用师父给她的那把剑杀死了他。 她做完了一切以后,就回到了邯郸。 她在邯郸生活了很久,在那座山上当收尸人,时过境迁,不知不觉,复仇已经成了她活着的理由,更是——她为自己挑选的结局。 即便她对周朝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对某些人,某些事物,是有感情的。 曾经种种,已经回不去了。 她垂下眼眸,推开了门,走出屋子,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嬴政。 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已经泛着褐色了,它们从树梢脱落,铺满了地面。姬怀慈迈过门槛,即便她看不见,她也知道嬴政一直在外面等她。 “你只会就留在秦王宫吧。”嬴政忽然说。 姬怀慈收回思绪,她转向嬴政,“以什么身份?” “你希望是什么身份。”少年的嗓音平静,却又掺杂着些许其他的隐晦东西。 “我想想……门客?”姬怀慈若有所思。 嬴政闻言轻笑了一声,“在我印象里,那都是群坑蒙拐骗的骗子。” “难道我不是骗子吗?”姬怀慈笑了笑。 “那你会骗我吗?” 她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她知道,她是做不到的。 她无法回答嬴政,于是只能给出一个蒙混过关的回答。 “人活在世上,怎么能从来不行欺瞒之事呢?”这是她能给出的唯一一个答案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想到了些许前尘往事,觉得一阵悲凉、还有点憎恨。但随之而来的又是迷茫。 她还记得,在离开赵国邯郸的那座山时,姬渊对她说的那两个字——复周。 “你原先就不过是周朝培养的一个死士,是为周朝而活,如今周朝覆灭了,你本来也应该去死。”那时的姬渊注视着昏暗房间里的唯一一根蜡烛,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你是这么想的,对吗?”他忽然看了过来,那张俊美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