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的竟是这样苦涩的曲子……” 他笑笑,眼中的空旷逐渐散开,随意与散漫重新凝在那对棕红的眸中,倾向前来揉揉你的发,柔声道:“大约今天不是个叫人开心日子。”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他顿了顿,似乎真的在思索,半晌才道:“我不晓得。很多很多年前,我去过一趟凡间。有为凡间女子在江边吹箫,吹的便是这首曲子。” “古琴奏曲本该典雅沉稳,尚且如此哀婉,箫音悠长萧索,吹来大概更添凄凉吧?” “是,十分……凄凉……” 你正还想说什么,他却广袖一挥将琴收了,起身下榻。也不知是有些醉了还是怎么的,他轻轻晃了晃,转身时,方才那些所有的情绪又消弭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嘴角噙着一丝常见的笑道:“酒也喝完了,琴也听完了,走了,回家了。” 行至山脚,他正欲拉你上云头, 你摇摇头,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趟九重天。” “怎么?” “……我去看看长依如何了。” 他站在云头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你,似笑非笑道:“你可晓得,你每次同我扯谎,眼睛都会不自觉地往上瞟?” 你尴尬地摸摸鼻子:“咳……有、有么?” “说实话。” “连宋……去灭灵境了……” 他皱起眉,抱着臂冷冷道:“天族的三皇子?你近来同他关系不错么。” 你被他这个语调一噎,竟然听出了一丝审问的意味,莫名就有些心虚,磕巴道:“唔……还、还可……” 他不等你反应,继续审道:“他去了何处,同你有什么关系?” 你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若是将先前灭灵境里的事讲出来,他定是不许你再多管闲事的。 折颜那厢看着你这个绞尽脑汁编说辞的模样,大约等得有些不耐烦,你每纠结一刻,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于是他便很好心地替你说了:“你担心他?” 你对他今日这样好心地为你找台阶感到很是感动,忙借坡下驴痛心疾首道:“啊……对!对,担心,确实是很担心的啊。”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哦得你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又被他瞧出来你扯谎了?明明方才你努力摆出一副一万分真诚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没向上瞟啊。 你正想着是哪里出了差错,就见他阴阳怪气地道:“我看小五这边一时半会儿是考虑不得成亲的事了,天君又日日催婚个不停。我看你同天族的三皇子如此亲近,不如就成全了你,也算是一段好、姻、缘。” “姻缘?”你瞪着眼睛,心道折颜他这个八卦八得甚是突然,干笑一声,“那倒是也……不必……” 他转过头去不看你,驾着那朵云腾空而起,慢慢悠悠地飘了一会儿,你才听见云头远远传来清晰的一句: “别与天族人走得过近,更别去好奇魔族的事情。” 别走得太近?我阿姐都要嫁到天族去了,还怎么个走得远法儿?你不由得腹诽一番,阿姐这桩烂桃花,不还是你折颜定下的么? 一路闷闷不乐地走着,竟然在昆仑虚山脚下的小河边听到了打架的声音,你皱了皱眉,墨渊才刚仙去,就有人胆敢上昆仑虚来造次了? 往半人高的芦苇中间一瞧,竟是一群巴蛇族的男男女女们围着一个同族拳打脚踢,嘴里说得话也净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那小巴蛇法力弱得几乎算是没有,被这样欺凌着,身后都被逼得显出了一截蛇尾。 你哪里看得过这样的闲事,气势卓然地背着手走过去,身边的芦苇以你为中心全被仙气哗啦啦吹倒,可见这些年你虽然一直为人低调,但所幸端架子的本事并未生疏。 那群巴蛇自然是欺善怕恶的东西,不待欣赏完你这样高调地一番出场,早跑得没了影子,留下那条小巴蛇在原地低低啜泣,见你走到跟前,才肯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你一眼。 这一眼倒让你意识到自己拣了个美人儿,且是那种,双目含泪、楚楚动人、有如惊弓之鸟,很能激起旁人保护欲的美人,一番询问后,才晓得这美人儿还没爹没娘无家可归,着实是在招人怜爱之上又加了一层。 你想着这个长相倒是不给你们青丘丢人,又寻思阿姐现在这个状况,在山上没人照顾,也叫你放心不下,便让她上山去给阿姐做个婢女,若她实在不肯收,再去东海以东的十里桃林落落脚。 你往袖子里掏了半晌也没找出什么信物上,最终还是将破云扇给了她,让她带着这个上昆仑虚,便没有人会拦她,她呆呆地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