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森外燃起的硝烟迎来终结,作为战败方,犬冢要向油女支付一定数额的钱款。无独有偶,驹野也收到千手送来的“账单”,上面列有千手发动人马的耗费,指明驹野应为此提供补偿。 语句的态度公式化又客气,字里行间满是大家族的优越,落款处写着千手扉间四个字。 面对薄薄一张纸,晴光握手成拳,掩在嘴边咳嗽了几声。 总体上说,千手扉间索要的金额并不高,他掐准驹野的承受限度,既能象征性地体现威严,又不至于给驹野增添太多负担。 本以为千手柱间屈从了父亲,看来他没有轻易放弃,这份文件大概是两兄弟认真商议许久才拟定的吧。 脑海里浮现出黑发青年和蔼的面容,虽然接触不多,晴光却感受到了他的和善,简直不像站在油女那方的敌人。 千手柱间么……也许,这个人的想法与她是相同的。 腿上传来一阵拱动感,晴光收回思绪,低头看向六童子。黑犬伸出前爪,扒拉了几下她的膝盖,然后张开嘴,啊呜一声叼走书信,送给一旁的犬冢崇。 完成这些事后,六童子折返回晴光身边趴下,不停地摇动尾巴。 晴光柔和了眼神,缓缓抚摸六童子的脊背,掌下滑过柔软的皮毛。 那厢犬冢崇读毕书信,忍不住又重头看起,末了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千手给驹野的条件……不像平常的作风啊。” “他们平常是怎样的?”晴光问道。 “让人既害怕、又敬重,重要的是,大家族都不会在这种时刻宽容,”犬冢崇抖了抖纸张,“处于第三方胜者的立场,他们有资格向油女、犬冢、驹野三族收取战利品,可依我看,千手写在上面的内容比对油女松泛多了。” “油女啊……”晴光喃喃道,“得支付雇佣千手的佣金,加上损失的人马,近几年油女会不太好过。” 与即将面临的困境相比,犬冢的赔款不过杯水车薪。 这种惨烈的胜利,便是忍者的向往之物吗? 可无论他们三族,抑或半路横插一脚的千手,都是战争机器的牺牲品。 胜利如何?战败又如何?世上没有永不坍塌的权势,说不定过几年后,强大如千手一族也会消逝于历史的记载中。 与晴光的思虑不同,犬冢崇乐得见到油女陷入窘况,斗了这么多年,油女志太的日子越不顺心,他就越是舒坦。 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看晴光面色不佳,犬冢崇以为她仍在为千手的要求担忧。 扪心自问,他不是一个冷酷的人,见证过晴光的器量,犬冢崇深刻理解晴光为盟约的贡献,因此无法对她的困扰视而不见。 将信纸放在一边,犬冢崇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道。 “驹野变成这样,犬冢也有责任,千手的赔款就由犬冢与驹野共同承担。作为回报,你们以后要继续支援犬冢才行。” 撸毛的动作停止,晴光惊讶地张大眼睛,六童子懒洋洋地抬起头,把她的手腕叼了回去。 “看什么看?小鬼,要缔结同盟的人是你,你不会反悔吧?” 犬冢崇把空杯丢回桌上。 “我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况且,这件事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晴光欣喜地眯起眼睛。 “之后再召开会议,一起讨论预算,思考如何度过难关吧。” “可以,”视线移到晴光的披肩,犬冢崇皱眉道,“你的感冒还没痊愈?这几日不要出门,紧要文件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晴光笑了笑,“谢谢,我感觉好多了,不碍事的。” 实际上,她的身体并无病痛,伤势恢复得很好,是任何医生都会认可的健康。 近期走在街上,总有驹野族人凑过来,送给她一些小玩意,叮嘱族长保重身体。遇到犬冢的忍者,也会被询问几句状况如何,不要过度劳累,代表感激的药物与礼品收到了许多。 出问题的不是她的身体,是她的心。 晴光习惯性地咳嗽了几声,显得刚才的发言毫无可信度。 到了犬冢崇这个年纪,着实看不惯年轻人忽视小病,他心烦地挥了挥手,连哄带轰结束了会谈,唤来仆人送晴光回族地。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裹紧厚重的披巾,晴光回首道,“我得回无尽之森一趟,几天后就动身。” “要和家人团聚吗?”找不出反对的理由,犬冢崇双手插在袖内,莫名对现在的晴光很不放心,“以往是你们的长老来主持送晦,不如今年你留下吧,我多派些忍者帮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