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才看见挂树上的于天雷和曾羽鸣。 仍黑发卷半空的只剩罗漾，赵青澍，艾维。 “我给不出能帮你脱离困境的东西。”小白花蛇苦思冥想，把自己的物品清单从头到尾数了个遍，竟挑不出一样有用的。 武笑笑缓缓神，反而没杂念了。 “没事，有么就给我么吧，然后你快点走，别这里待了。”这里很危险，可能剩的人也会一个接一个死，但武笑笑第一次发现，即使她害怕得已经浑身忍不住发抖，没有一点想跑的念头。 白花蛇第一次从盒子里竖起半条身，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自言自语咕哝：“你比上一个家伙温柔多了……”然后定决心似的，爬出盒子，微凉身体缠绕上武笑笑拿着盒子的手腕，“我给你的东西或许没么用，但是我能给的最好东西了。” 同一时间，卷到高空的罗漾因大脑缺氧，思维陷入迷离混沌。 无力挣脱，无从反抗，原来这才是B级旅途的面目。 他们曾经以年轻天师带飞，本质上其实是这场旅途里，他们不允许有任何“主观能动性”。哪怕提准备了时效稍微长一点的道具，最长的仍然没有超过五天，哪怕有天师阴差阵营，天师和阴差也不过是给他们规划旅途路线的工具，他们只能沿着这条路线走，按部就班接近相，自以的侦查、解谜、战斗，不过是早定好的步骤，就像落入宿命的凡人，不可抵挡的洪流推着走。 然后到了该死一死的地方，就死吧，甚至可以死得很简单，很突然，很干脆，很荒唐。 你以你是玩家，实际上只是这场既定旅途里无紧要的NPC，旅途要你线的时候，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可是罗漾不甘心，陷入缺氧昏迷的最后一刻，潜意识仍拼命求生，无从抓取的缥缈思绪追随本能，大脑深处顾天师和方遥用过的所有道家符咒，但他不会念，顾了于天雷说过的所有物理捉鬼法，但他手边没物品工具…… 然而这一切不是徒劳，最终的最终，还是让他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凭……虚……”破碎到几乎听不见的微弱音，是罗漾最后的挣扎。 棺材里的“李楚歌”听见了。 证据就是罗漾脖颈间的黑发倏地停住，没松开，也没再收紧。 同样仍卷着的赵青澍和艾维也感到这不可思议的变故。 【喊出鬼的名字同样能让它们暂时鬼气滞淤，行动受限——】 罗漾安心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天雷同诚不欺我。 “凭……虚……”第二次张口，这罗漾喊得更用力。 挂树上的于天雷已经半昏迷，只有半空的赵青澍和艾维听见了这第二声。 “你喊么……”艾维不可思议，又一秒领悟，“现‘李楚歌’身体里的，是凭虚道人？” 只有这个解释。 不然罗漾想不出“李楚歌”诈尸的理由，他的魂魄还阴差飘外，又是哪一个孤魂野鬼填了“李楚歌”的身？ 思来想去，只剩没露面的凭虚。 “凭虚么要攻击我们……”赵青澍艰难出声，“如果他幕后谋划一切……应该老谋深算……么愤怒得像恶鬼一样发疯……” “他确实应该愤怒……”艾维反驳，“我们阻止五道极凶破阴阵……就是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他迁怒我们……除掉我们……” “不……”罗漾终于趁黑发停滞的机会，脖颈间扯出一点缝隙，用手撑着，大口拼命呼吸，说也总算顺畅，“我们至今也没能正阻止五道极凶破阴阵。相反，凭虚骗张道简把李楚歌烧了，实际是偷偷藏起尸体，就等着七月半复活李楚歌，让他再死一次，正去填地狱道。我们现复活李楚歌，等于提帮他完成计划，他么要阻止？” “难道我们复活的李楚歌，和他复活的不一样？必须按照他的方式来才行？”艾维也扯松了黑发，虽不能完全脱困，缓了一大口气，“不过这样的他虽然需要除掉我们，可依然没有理由这么愤怒啊，到底发么疯……” “哎……你怎么么肯定凭虚要复活李楚歌……”赵青澍还跟黑发纠缠，但不影响他跟罗漾抬杠，“五道极凶破阴阵有魂魄就行了……卜元强死了大半年都能用……李楚歌死了两年不能用？非要再死一次……” “如果李楚歌魂魄直接能用，凭虚就不需要把他尸体藏起来。”这是罗漾之反复思索后的结，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