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不然还想向你讨教一二。” 刘崓闻言微微一笑:“没什么不方便的。”说着便起身,盛时行以为他要解开蒙眼的布条,有些着急,轻轻拉了拉他袖子,刘崓却低头说了句:“无妨。”接着便慢慢走到开阔之处,抬手拉了个简单的架势:“请。” 盛时行这才知道,他居然是要蒙着眼跟梁荣切磋。 梁荣愣了愣,哈哈一笑,走到刘崓面前,也摸出一条汗巾将眼睛蒙上:“难得刘都统成全,我也蒙上眼睛,公平合理。” 盛时行跟颜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不可思议——并不是认为他们二人这么切磋不可思议,是对男人莫名其妙的好胜心表示无法理解。 不过无法理解归无法理解,二人动起手来还是虎虎生风,若非亲眼看到他们把眼睛蒙得严严实实,盛时行真的没法想象这是俩完全看不见的人,不过拍案叫绝也好,担惊受怕也罢,她也只是个外行看热闹,不过对于内行来说,就不然了。 孙九娘从盛时行二人背后慢慢凑过去,压低声音笑道:“高手就是高手,他俩还挺有分寸。” “怎么说?”盛时行十分好奇。 “他们都知道对方看不见,又怕下手没轻没重伤了和气,故而都没用什么杀招,下手的目标都是对方的手臂……” 孙九娘这么一说,盛时行就懂了:“也就是说,谁按住了谁的手,就赢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刘崓搭上了梁荣的手臂,发力将他震得微微一晃,顺势攀上扣住了他右手手腕,梁荣本能地挥动左手出拳,刘崓也抬手欲挡,他的拳峰却停在了刚起势的样子,爽然一笑道:“刘都统好身手,梁某输了!” 刘崓也一笑赶快放开他的手:“侥幸,承让了。” 他这一认输,在座几人都有点意外,不过此处武功最高的俩人都没说什么,大家也就没多嘴,此时一直在旁边吃糕点看热闹的刘黛敏坐不住了,拉着“三个姐姐”要去摘花插瓶,盛时行三人只能嘻嘻哈哈地跟着她走了,不多时刘崓怕梁荣待着无聊,便建议让刘冲陪他往后山打猎游玩,梁荣本就喜好围猎之事,自是欣然应允,二人走后,偌大的后园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刘黛敏笑闹的声音不时随风传来。 刘崓抬起头,感受着秋日阳光透过密实的锦缎照在眼睛上,难免感慨命运奇妙,他早已认命放弃的事情,如今却迎来了转机——或者该说,是老天恩赐,让他遇到了盛嗣音。 随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一声很刻意的咳嗽,令刘崓挑起唇角:“怎么了?” “省的你又说我像草原上埋伏的野狼。” “怎么会,你要是像,也是像野兔子。” 盛时行闻言一笑,坐在他身边:“因为我乖巧伶俐是吗?” “因为你毫无杀伤力。” “……多大仇。”盛时行趁着他“看不见”狠狠地瞪过去,刘崓却像是毫无自觉地又加了一句: “还很能跑。” “……”盛时行竟觉得他说的有点贴切了,气哼哼地开口:“亏我还怕你自己待着无聊,过来陪你。” “那多谢你。”刘崓的坦诚反倒让盛时行没辙,突然想起刚刚他与梁荣的切磋,试探开口:“话说回来我是毫无杀伤力,梁参军呢?都说他是定县武功第一,你也觉得如此吗?” “差不多。”刘崓点了点头:“他的功夫攻守兼备,而且能看出是经过名师指点的,运用娴熟,能随机应变,别说做州府参军,就是阿冲萧鸣他们,若是只比拼招数,切磋一二,怕是都要落下风。” “这么厉害吗?”盛时行心中赞叹,但也敏锐抓住了他话中深意:“只是比拼招数,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因素……是萧将军他们力气比较大?” 刘崓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说得很明白,沉了沉还是低声道:“梁参军很有力气,但他出手是为了捕贼,我们这种人出手是为了杀敌,分寸不同。” 盛时行明白了,也不想让话题太过沉重,忽想起自己是来送吃食的,赶快撂下那个油纸包:“才想到,我是帮大娘子来给你送吃的。” 刘崓闻到了桂花的清芬,便抬手去桌上摸,盛时行心一紧,莫名非常不想看到他这样,便拉着他腕子放到纸包上: “说是国公夫人给你们做的桂花糕,大娘子都没舍得吃,一路揣过来,结果刚刚给忘了。” 刘崓还沉浸在她方才不经意的亲近中,想了想才“哦”了一声:“是我母亲最拿手的糕点,但是甜的,你或许会喜欢。”他慢慢打开纸包,示意盛时行尝尝,盛时行却是一笑:“给大娘子留着吧,我能看出她一直都惦记着这包点心,可仍然强忍着先给你吃,你们兄妹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