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苦笑,还好,她还能认出他是谁。 “你这么喝,伤胃。” 他扶起陈阿九,将她像栽入泥地般沉重的脑袋靠在自己左肩,又拿过那杯尚且温热的牛奶。 奶香温暖,陈阿九顺从地咂下一口,胃里翻涌似乎平静了许多。几滴奶渍残留在她唇边,她卷舌舔唇,像只慵懒缱绻的猫,媚而不觉。 他肩头,她辗转,哼着不具名的,模糊不清的调子。 躁动和喧闹是属于他们的,流光瞬息,周怀安宁愿静止于此。 不知瞧了多久,手中牛奶温度已失,音浪一重又一重。 在人声鼎沸的须臾,他照着杯口冷却的印记,悄然地覆上自己的唇。 ** 陈阿九如同一叶扁舟,颠沛不知归处。 “这是哪儿啊。好热...” 她发问,摸上一片丝滑趁手的西装布料. “车上。”周怀安替她拽好滑落的外套,“别乱动,小心受凉。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他庆幸陈阿九及时恢复意识,不然还不知要被出租车师傅盯多久。 陈阿九实在醉得厉害,他不得已和老白打了招呼,让他帮忙呼叫一辆非人类夜班车,又安顿好重案组剩下三人,这才离了场。 就不该由着她胡闹,周怀安皱眉,费尽力气将陈阿九抱入车后座。 迎上出租车师傅质询的目光,他向来脸皮薄,登时有些慌乱。 “她是,我朋友...她喝多了....我不是坏人....” 他妄图解释,却说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去哪?”师傅挪动后视镜,映出后座全景。 这问题倒是难住周怀安,他思索再三,只好答,“麻烦先往日落大道开吧。” 车驶入深夜,街道不见人影,陈阿九半醉半醒。 他们并排,陈阿九的膝盖有意无意地碰撞到周怀安的腿。 “你家地址是?” 周怀安又问一遍。 陈阿九却仿佛余音过耳不入,她眨了眨眼,那里蕴着一片水气, 接着她笑了,扯过那根同样丝滑的领带。 周怀安预感不妙... “周怀安,你好香啊...” 猝然,他被拉近,她的声息被无限放大, 街灯闪过,树影婆娑,心跳频率不稳。 周怀安想,一定是她的酒气扩散,不然为何他也会沉醉在她的眼里。 他静默,呼吸滚烫,眼神欲盖弥彰。 她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了,妖气尽显,分寸统统抛诸脑后。 “真的好香,还很白...你有腹肌嘛?能给我看看么...” 她说得过于随意,仿佛和说“昨天吃了牛肉面”一样自然。 手已不规矩地爬上白衬衫下摆,揉搓褶皱。 后视镜投射而来的,耐人寻味的,司机师傅的偷瞄,为车内的灼热添柴加火。 周怀安像一根被丢入烟炉的枯木,熊熊大火煎烤他的意志,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你...别这样。” 他口干舌燥。 “给我看看嘛...” 她软磨硬泡,嗓音沙哑,衬衫衣角被掀开,得逞后的指尖钻入。 他烫得惊人,被攻城略地过的肌肤起了战栗。 “别这样...” 他竟只会重复这三个字,抬眸求救另一人。 司机师傅得了信号,没成想理解偏了方向,“咳咳,小伙子,我夜盲,看不见的,你们随意,你们随意哈。” 随即扭转收音机旋钮,调高电台音量。 那是一首老歌,本应被细细聆听,可眼下谁都没这份心思。 陈阿九放肆得没了边,腾出一只手勾住周怀安,食指不断刮过他的下巴。 “给我看看,嗯?我保证就看一眼,什么都不做。” 她连哄带骗的伎俩都用上了。 “...你坐好...” 周怀安不从,止住她不断滑入禁/区的试探。 一而再再而三,陈阿九来了脾气,直接翻身而上,跨坐在他的腿间,掰正他的脑袋。 “我就看看怎么了嘛!快给我看看!不然我立马把你吃掉!嗷呜!” 她真真是学到那些无耻醉汉的“精髓”,威逼利诱不成就要硬来。两只龙角都鲜见地冒出脑袋,露着虎牙直扑向周怀安。 司机师傅也没见过如此凶猛的女生,不禁攥紧方向盘,替后排小伙捏把汗... “陈碧珠...你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