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而她的长相偏娇媚,敷粉后也能得一句艳若桃花的溢美之词。 明艳大方的贵女与小家碧玉的商女之间有何相似之处? 芙蕖见她当真不解,立即惶恐跪下:“是奴婢失言了,还请美人不必放在心上。” 沈芷柔瞧她这般遮掩的模样,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司浴的宫女们没资格陪着她参加夜宴,听到她与芙蕖的对话后,眼中不免有些好奇。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芷柔扫了眼她们,随后走出浴桶,披着寝衣回内殿细问。 她坐在床上,春儿站在床边为她擦干头发,芙蕖跪在她面前道:“奴婢当时站得远,看的不真切,只觉得她们的眉眼很像美人。” 春儿对上沈芷柔询问的眼神后,也肯定了这种说法。 “奴婢当时也有这种感觉,尤其是那位兰华被圣人捏痛了脸流泪的模样,像极了美人侍寝时难受君恩之态。” 沈芷柔侍寝之后不会刻意照镜子,想象不了春儿比喻中的自己是何等姿态,于是让人拿一面菱花镜来。 她回想着兰氏姐妹的神情,仿着她们做出泫然的模样。 春儿先是劝她,“美人何必如此”,见她不听后只好指点道:“美人得真哭出来才有那种可怜的感觉。” 沈芷柔干脆狠心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顿时痛得落泪。 春儿和芙蕖都惊喜道:“没错,就是现在这幅模样,美人看看镜中的自己,是不是就明白了哪里像?” 沈芷柔透着泪眼对镜自顾,终于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与兰氏姐妹相同的我见犹怜之感。 安青听到她们的动静后走进内屋,本想劝沈芷柔早些安寝,但见她泪眼婆娑而两位宫女脸上带笑的场景,不免疑惑。 “美人这是在干什么?” 待她听说了夜宴始末后,脸上闪过了复杂的表情,淡淡道:“别说三分像,就算她们与美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断不可能有美人的福气。” 沈芷柔看着她脸上那副熟悉的笃定神情,脑中闪过了许多场景。 她第一次遇到圣人时,哭得毫无形象;第二次遇见圣人时,心情极为沉闷,脸色想必也是哀怨不已;第三次是落水被救,当时自己死里逃生后惊惧不已...还有他在床上时总爱弄哭自己。 她还想到了安青刻意干涉她梳妆,把自己往楚楚动人的娇柔姿态打扮... 突然寒颤了一下,她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沈芷柔示意芙蕖出去,内屋就剩下她们三人,然后她盯着安青轻声问道:“纯儿是谁?” 安青闻言眼睛微睁大了些,随即就恢复了常态,摇头道:“奴婢不知,纯是美人的封号,‘纯儿’听起来似乎在是在称呼美人。” 若沈芷柔没有一直凝视着她,恐怕就会错过她失态的那瞬间。 圣人偶尔失神时会对着她喊“纯儿”,她听到时没有任何怀疑,仅把它当做自己的新称呼,可现在想想总觉得不对劲。 对于安青的敷衍回答,她不置可否,只问她先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青似乎很肯定圣人对我不一般,可我不懂为什么。都说色衰爱弛,要是有长得与我一样,但比我更年轻的美人入宫,圣人怎会不爱?” 安青欠身道:“容奴婢多嘴,美人的父亲是云京官宦大族出身,现在的母亲更是梁国五姓女,您这样的出身根本不必在意那些下品人家的女儿们。” 她脸上露出了丝惋惜的神色,接着道:“大梁的后宫极为看重出身,有些人就算是长了一张圣人心尖上的脸,也难以越过这道槛。” “远了的说,王太后就是个例子,近处说,林氏就算肚子里真有孩子,她也不可能成为高位妃。” 沈芷柔明白了安青的意思,她在暗示自己圣人之前有个喜欢的女郎,但是那人出身低微,没能顺利地与圣人在一起。 安青曾是侍奉王太后的宫女,她知道的事情多半距今已远,不会那个女郎是圣人未登基前的风流债吧? 她还意识到了泰王频繁打量自己的原因,他会献上兰氏姐妹,定然也是这段往事的知情人。 当时殿上的宫人们看她也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与芙蕖一样发现了她与那两女的相似之处。 那齐王呢? 他是怕她感到难堪才引着她离开吗? 沈芷柔一时间只觉脑中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