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顾思榆愿意听叶昭采说,知晓了始末,但以她如今八岁之龄,如何去撼动礼部侍郎的地位。 顾思榆固然有心,但却无力。 叶昭采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将顾思榆视作救命稻草。顾思榆虽无权无势,但是她身后有顾大学士作为依靠。 若是顾大人能够对家师施以援手,那师傅必定可以逢凶化吉。 “我知这件事情很让顾姑娘为难,但是若是顾姑娘能说动顾大人出面,我相信一定能把我师傅救出樊笼的。若是家师平安归来,我们保和堂一定必有重谢,之后再来顾府问诊,定分文不取。”叶昭采说了一堆堆,实际上真正想求的人不是顾思榆,而是她爹顾清辉。唯有位高权重者从中周旋,才能把李天阳从牢里给捞出来。 顾思榆不是不想救李天阳,而是她刚刚才口无遮掩的得罪了顾清辉,现在再回去求他救人,他未必会出手。再加之,京城的大夫数不胜数,他没有必要为了李天阳去得罪同僚。 “你且先行回去,再拿些钱去班房里贿赂贿赂一下狱卒,李大夫年纪大了,经不起酷刑,让衙役们待他好些。”顾思榆难以想象,若是穆尔德一心想要因为母亲的去世迁怒李大夫,那他在牢狱之中会饱受什么样的折磨。 “至于营救李大夫的事情,我会同我父亲讲的,成与不成,我都会让陈叔去保和堂通知你。” 顾思榆没有十成的把握,不敢轻易在叶昭采的面前把这件事情给独揽下来。但是对于她来说,在苟且偷生的自保与护住与之交好的长辈之间,她良心未泯的选择了后者。 不管能不能成,她都要去试一试。 周眠自知自己一手带大的顾思榆是个好姑娘,但是在她今日二度进入顾清辉的书房之前,周眠还是忍不住的提醒她道:“小小姐,我知你救人心切,但也许量力而为。对方既然能轻松的将李大夫给送进牢房,必然是背景雄厚,不然他肯定会担心李大夫出来之后,会报复自己。”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其实就是以卵击石,但是我不信老天爷不给他一个公道。既然叶大夫能找到顾府,自然也是知晓,权利与权利对峙之下,谁更有背景,那还不一定呢。”她的父亲顾清辉是翰林院学士,兄长顾泓皓是太子伴读,他们的大伯顾明辉同样也在朝为官,官拜兵部侍郎。 母亲陈遥榆的哥哥,顾思榆的舅舅陈景星是太常寺寺卿。 按现有的背景关系来说,顾思榆的好几个亲戚都是大官,联合起来捞一个无罪的人,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你说李大夫被谁给送到大牢里去了?”顾清辉在得知李天阳入狱之后,对着顾思榆反复确认始作俑者的人是谁。 “我听叶大夫说,是礼部侍郎穆尔德。”在顾思榆贫瘠匮乏的历史知识里,搜索不到这位穆大人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敢这样目无王法的随意污蔑人下大狱。皆因他的姐姐是备受皇上恩宠的襄妃娘娘。”顾清辉的这自问自答,还挺好的,省事了,根本就不用对话的人,傻傻的问一句为什么了。 不好意思,历史上康熙玄烨的儿子和妃子太多了,顾思榆根本就记不全他们的名字。至于这位襄妃,在顾思榆的脑子里更是查无此人。 “所以他身后有妃嫔为其撑腰,你就不敢得罪他是吗,那要是我愿意代替兄长明日进宫呢,这样能把救李大夫这件事情,作为交换条件吗?” “后宫不得干政,即便襄妃再受宠爱,她还能直接在皇上的身边吹枕边风,明目张胆的说些关于你的坏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一个后宫妃子如何能得知你的言行,若她真想替弟弟出头,有心干预,那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再加之犯罪的人诬陷别人的人都不怕,他们只是为李天阳讨个说法,求个公道,凭什么要害怕的畏畏缩缩不敢去争取。 顾清辉可以同皇上表明穆尔德的恶性,穆尔德也可以从中找到顾清辉的错处,他们之间可以互相检举。但若是穆尔德想借姐姐襄妃之势力,打压她爹顾清辉。那在康熙皇帝眼中,怕不是容不得这么大的沙子。 后宫妃嫔是为了笼络前朝大臣为自己尽心尽力,而不是让他们互为彼此的靠山,作威作福的。 “你愿意去宫里,你不是说这是欺君之罪你怕死吗,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赌上性命。”顾清辉有些不懂她了,不为自己的兄长去拼命,反倒是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大夫去拼。 赌命吗,倒也不至于,她兄长虽易病,但也好的很快,就像之前父亲所说的那样,最少三天最迟五天,大概就可以了。装作哑巴,糊弄个四五天,总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吧。 这么好的拿捏父亲顾清辉的时刻,顾思榆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她继续畅言道:“我也不单单是为了李大夫,我还有其他事想同你交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