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军的将士们用完饭后,苏志也得到消息回来了。 他听说苏心禾已经把将士们安顿好了,便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听说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可还好说话?有没有欺负你?” 苏心禾想起那些人的心声,便道:“他们虽然看着严肃,但人还不错。” 苏志这才放下心来,“禾儿,按照规矩,我们苏家族中应当派个人去送亲,但为父想了许久,临州的亲眷里,只怕没有合适的。” 按照宣朝送亲的规矩,父母是不能去的,只能从叔伯舅父或者兄弟之中选人,这送亲之人不但要谈吐得体,落落大方,还要能代表女方家族颜面、镇得住送亲的场子,那自然是不好找。 苏志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你娘的亲姐姐早年嫁到了京城,婆家在当地生意做得很大,她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兄,如今也出息了,我便修书一封,跟她说了送亲之事,你姨母已经应了,待你入京之后,记得上门拜会,届时他们会以你娘家人的身份为你送亲。” 其实,在苏心禾的娘死后,苏家便与冯家少了往来,只逢年过节书信、礼品问候一二,苏心禾知道父亲的为人,一贯是不给人添麻烦的,若不是为了她成亲的体面,是万万不会求人的。 苏心禾心中感触,道:“爹,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 “傻孩子,你不懂。”苏志认真道:“叫人知道你在京城有依靠,别人便不敢轻易欺负你!但爹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苏心禾知道苏志是真的疼爱自己,便重重点了点头,道:“爹爹放心,女儿一到京城,就去拜会姨母和表兄。” - 翌日一早,苏心禾便收拾妥当,带着青梅出了门庭。 吴桐已经等在门外,他一见苏心禾过来,便让人将马车赶了过来。 因着吴桐的交待,苏家不敢敲锣打鼓地送亲,只能趁着天不亮便离开,苏志一想到这儿,总替女儿辛酸,苏心禾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笑着安慰道:“正好省了请乐伎的钱,爹爹别愁眉不展了。” 苏志听了这俏皮话,也没绷住,笑了起来。 “禾儿,路上小心,记得要听吴副将的安排,万万不可任性妄为。” 苏心禾点头。 苏志又对吴桐道:“吴副将,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惯坏了,还请路上多多照应,在此谢过吴副将了!” 说罢,苏志俯身一揖。 吴桐连忙端起他的手,道:“苏小姐即将成为世子妃,苏老爷这么说便是折煞末将了,苏老爷放心,只要我吴桐活着,便一定平安护送小姐到京城。” 见他面色诚恳,苏志也含笑点头,“那便有劳吴副将了,时候不早了,趁着天还没亮,快走把。” 话一说出口,他不禁眼眶红了。 苏心禾也跟着鼻子发酸,道:“爹爹,女儿走了,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日后有机会了,女儿会回来看您的!” 说完,苏心禾跪下来,恭敬一拜。 “女儿叩谢爹的养育之恩,愿爹福寿绵延,松鹤长春。” 苏志不忍地撇过头,道:“好好……快去罢。” 马车拨开晨曦的薄雾,一点一点驶出苏府门前小巷,直到马车转过路口,看不见了,苏志还静静站在门口,舍不得离去。 - 马车一路走得平稳,不到半日就已经出了临州,苏心禾的离愁别绪还未持续多久,便被咕咕叫的肚子打破了。 苏心禾忍不住撩起车帘问:“吴副将,什么时候入下一座城?” 吴桐驱马而来,答道:“天黑之前,可以入城。” 苏心禾顿了顿,问道:“那午饭怎么办?” 吴桐瞧了苏心禾一眼,道:“苏小姐这么快就饿了?” 听了这话,苏心禾莫名生出一种羞耻感,但她仍然一本正经道:“将士们一路南下到了临州,又马不停蹄地送我上京,实在让我有些过意不去,这才想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吴桐默了片刻,便道:“等翻过这座山,我们便找个地方修整片刻罢。” 苏心禾眉眼一弯,“好。” 车队翻过山头之后,吴桐果然让车队停了下来,原地休息。 马车坐久了,身子总有些僵,苏心禾便带着青梅下了车,这里恰好有一片丰美的草坪,茂盛的灌木前方,还有几块大石头,可供路人暂坐。 吴桐下令分发干粮,胡勇和金大栓便领了这桩差事,两人清点好干粮后,自然先来到了苏心禾面前。 胡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