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在苏府门口,他们个个身材高大,又穿着铁色甲胄,寒光凌厉,杀气逼人,将并不宽敞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知道内情的,便清楚他们是来接亲;若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苏家犯了什么大案,要被抓走了。 苏心禾稳步上前,问道:“请问哪位管事?” 一身材魁梧的男子赫然出列,他看着约莫二十多岁,生得一张四方脸,肤色因常年行军黝黑至极。 男子一手扶刀,浓眉紧皱,道:“在下吴桐,乃是平南侯世子麾下副将。” 苏心禾点了下头,道:“原来是吴副将。” 吴桐神情严肃,说起话来也一板一眼,声如洪钟:“末将奉侯爷之命,前来临州迎苏小姐入京,但大雨难行,故而比预计时间晚了半日。” 吴桐说着,忽然“噌”地一声,将身上的长刀卸下,呈到苏心禾面前,“还请小姐责罚!” 此言一出,士兵们齐声应和,请罚之声如雷贯耳,饶是苏心禾这般淡定的性子,都惊得怔住了。 她垂眸看去,只见吴桐与士兵们个个靴子泥泞,只怕已经在冰冷的雨水中泡了许久。 苏心禾道:“吴副将言重了,雨天难行,晚到半日也是人之常情,诸位一路辛苦,不如先进来休息片刻罢。” 但吴桐却跪着不动,只道:“苏小姐不罚我等已经是宅心仁厚,末将等无颜入府,在门口候着便是,待回京之后,吴桐自行向世子请罪。” 苏心禾瞧了他一眼,只见吴桐面色郑重,薄唇紧抿,一看便是个认死理的性子。 传说平南军治军甚严,果真名不虚传。 苏心禾想了想,道:“近日府中事忙,收拾好的箱子,都还未经装车。既然吴副将心中过意不去,不如请诸位入府来帮我搬运行装,如何?” 吴桐听了,低吼一声,“得令!” 石叔见状,连忙领着吴桐等人入府。 所谓搬运行装,苏心禾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谁料吴桐等人只花了片刻的功夫,便将十几只沉甸甸的大木箱都搬到了马车上,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吴桐办完事,立即前来复命,“苏小姐,木箱已经全部齐备,请问现在可能启程出发?” 苏心禾从外院回来,凳子都没坐稳,听了这话,差点儿被茶水呛到了,她定了定神才道:“吴副将,目前离婚期还早,为何要这么急着出发?” 吴桐吐出四个字:“雨大难行。” 当真是惜字如金。 苏心禾道:“我知道吴副将急着回京复命,但眼下时日尚早,且我还未与家人告别,可否多容一日,明日启程?” 吴桐面色挣扎了一瞬,终究是点了点头。 但他又开了口:“不过,还有一事,需请小姐配合。” 苏心禾问:“什么事?” “江南距京城甚远,虽然末将等会誓死护卫小姐,但也唯恐宵小之徒趁虚而入,故而这一路上,还是隐藏身份为好。”吴桐说完,神情纠结了一瞬,但还是沉声道:“还请苏小姐莫要以婚嫁之礼出行……” “什么!?”苏心禾还没说话,青梅便瞪大了眼,“花轿和礼乐都要免了么?” 为了能风风光光地送苏心禾出嫁,她可是筹备了一个多月啊! 吴桐面不改色答道:“是。” 青梅虽然有些害怕这冷面煞神,但此刻怒气却占了上风,“成亲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我们小姐远嫁京城,世子不来迎便罢了,若是连一路的婚嫁之礼也免了,成什么体统?你们这哪里是娶新妇,分明是绑架!” 吴桐甚少与女子争执,一时间有些局促,脸蓦地就涨红了,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此举并非怠慢,而是……” “好了。” 苏心禾站起身来,笑道:“吴副将不必解释,我相信你这么打算,自有你的道理。” “青梅,按照吴副将所说的做。” 青梅无法,只得干瞪吴桐一眼。 吴桐置若罔闻,俯身告退。 青梅气不过,小声嘟囔道:“小姐,他们这般行事,那不是欺负人么?” 苏心禾却道:“这一路上要走那么多日,每日吹吹打打也吵得慌,不如听他们的,彼此都行个方便。” 青梅叹气,“小姐是觉得,这样更方便在路上觅食吧?” 苏心禾轻咳了下,道:“我可没这么说,方才不是吴副将提的么?对了,将士们方才忙完,你为他们安排些吃食罢,就按咱们临州的特色菜式招待。” 青梅心道,那些人跟着吴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