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室会有种被空洞吞的错觉,好在她总能在梦中获得治愈。” 安隅拢着风衣,披在他身上的风衣依旧片雪不沾,而秦知律蒋枭身上又已经落满了。 他问道:“大脑研究过她的梦吗?” “她会主动研究员们讲述,喜怒哀乐的梦都有,都是寻常梦境。我依稀记得研究员们都很喜欢她,为在那批被监控中,她很罕地从始至终有任何异常,格完整,会恐惧脆弱,也有活泼天真。” 安隅闻言脚下停顿,直到积雪淤在鞋面上才抖抖脚继续往前走。 错觉般地,他觉得长官在说这些话时有些低落,虽那个声音一如往日平无波澜。 卡奥斯把他们领到一个三层的狭窄小楼前,哈着气说道:“99区崇尚劳动与收获,宗教文化很弱,唯一的社团也有明确教义,就安置在一楼废弃的活动室。大家平时凑在一起读读不知源头的神话解闷,上次活动还是一个多月前,每次活动都有驻军监督记录。最近打猎艰难,成员们都什心了。西耶那家在二楼,她的监管伙伴住三楼,待会一起看了。” 他拉开门正要带路,终端忽响起,是自主城黑塔的呼叫。 “你接,不用跟我们进去了。”秦知律摆摆手,“估计这次任务有关,黑塔大概有调控指令。” 安隅进门前,看到卡奥斯低头用脚尖蹭着雪,低声闷闷地对终端另一头应着是。 蒋枭一边查看活动室的设施一边解释道:“黑塔大概在通知他交接工作,他们在驻军中找了另一个人对接我们。我昨天过了,那人确实更有条理,身手也不错,但就是有点悲观。”他说着顿了顿,苦笑道:“也怪不得他,驻军失踪了七八成人,所有人都很悲观。” 活动室面积很小,壁炉旁边立着一根粗壮的石灰柱,柱子上雕着一个头发胡子都很浓密的男人。炉前砌着一级台阶高的台子,一地旧书手稿散在上面,台前的空地上凌乱地摆着十几张椅子,边窗前挤了几只陈旧的五斗柜,敞开的抽屉堆着杂物,甚至还包括啃了一半的肉干。 壁炉上则砌着一撇楼梯,这个空间被生硬地隔出一个小阁楼,用羊毛毡遮着,据说是做占卜的,99区人的卜算内容基本都打猎收成有关。 安隅蹲在台子上,把那些画着奇怪图腾的手稿一张张拿起看。 从作画风格上看,它们应该出自不同人之手。有些画着几种动物拼接起的不伦不类的生物,下面有手捧篝火膜拜的人类,还有些画着苍穹星座,或是一只流着火星的眸、一只长满突刺的手臂……更多张画上则是通俗化的十字架,刑架上捆缚着长相千奇百怪的人。 “是民间活动团。”蒋枭冷冷地瞟着那些画,“他们把很多神话的神明都揉在一起了,似乎还自创了不少。” 安隅不出声地继续翻,从面抽出一张质感密实的羊皮纸——这一幅更有图腾的意味,大片血液在羊皮纸上干涸,血液不太连续,角落有一块其它部分割裂了,边缘也摩擦得含糊不清。粗砂砾般的色彩在血色上勾勒出一个巨大的人影,人影胸口有一本书,书的周围用放射的线条勾勒出发光的效,书皮上是一只眼睛。 安隅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蒋枭状蹲下在羊皮纸上嗅了嗅,“是羊血染的,还有点腥味,估计画了多久,怎了?” “怎,只是感觉这幅画稍微有条理一点。”安隅又将那张羊皮纸夹了去,抬头看向上面被羊毛毡遮住的阁楼,“占卜室有什?” “一堆劣质蜡烛水晶球,乱七八糟的占卜牌,全是凶神。”蒋枭深吸一口气,“这乌合之众的意味太浓了,我直觉不会有超畸体的线索。” 他们说话的功夫,秦知律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像在发呆。安隅朝那边看了几次才意识到他其实是在专注地盯着窗上凝结的霜,甚至还用终端去测了测。 长官可能也被这个诡异的地搞疯了,安隅心想。 秦知律头道:“去西耶那家吧。” 三个人离开活动室往楼上走,蒋枭一路都很警惕,安隅相信,但凡有任何畸种出现,他都会瞬间化出上百条粗壮的触手蛇尾,将那些脏东西抽得四分五裂。 但经过昨晚的意外,安隅也全程精神紧绷,他一直在感受着这栋房子的每一处空间,努力嗅着畸变的气息,但直觉告诉他,这只有他们三个。 西耶那家门上挂着一张不规则的羊皮纸,一眼看上去空空如也,但安隅却视线一凝,低声道:“底下的一样。” “什?”蒋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