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狱警这里套了消息还不够,还想霍霍哑巴。
殷红表示鄙视,沈栋梁估计连手语都不会,等会也就纯说,既然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她不介意给他添一把火。
哑巴看到要去的地方和来人的脸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眼神里也带上了久违的戾气,他转身想走,被狱警拉住了,好说歹说让他勉强落了座。
坐下以后,哑巴才发现殷红也在,幽灵一样地站在沈栋梁身后,每对着后者的脑袋给他一拳,沈栋梁就打一次喷嚏,直到傅卫军狐疑地拿起电话,他打喷嚏的动作才堪堪停下。
“感冒了。”沈栋梁指了指自己,还装模作样地跟哑巴寒暄了两句,“入秋天凉,你也多穿点衣服,不然你看现在病了多麻烦。”
他说的麻烦,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在说哑巴。
傅卫军不想理他,只想赶紧走人,沈栋梁又开口道:“一晃眼,你姐都走了十多年了,你也长成个大人了,只是可惜,这么多年时间都在牢里过了,你说这一家子咋就只剩你了,你爸妈,你姐知道你现在过的日子,得多难过,出来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
哑巴冷冷转过头,他看到沈栋梁脸上那虚伪的关怀就烦,谁需要他来教导自己做人?
“唉,想想马上又一年了,时间咋过得这么快,我到现在还是能想起你姐出事那年,我心痛啊,你姐那么乖一个娃娃……”
见沈栋梁要开始套话了,殷红神色一冷,蓦地将手往前一伸,直直掏向沈栋梁的大脑,与刚才只是用来出气的拳头不同,她的手中仿佛拖拽着什么沉重的东西,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痛苦。
哑巴的视线瞬间转向她,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沈栋梁道:
“那么乖一个小娃娃,我亲手把她养大成人,她什么样子我都见过,小的时候最可爱,干干净净的,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就是害怕也只会细声细气地求你:大爷,别弄了,别弄了,有点痛。怪我,我那个时候下手没轻重。长大了,变漂亮了,没小时候可爱,也比小时候不听话多了,敢反抗我,还敢指使你去把她弟弟手打断,最过分的是——”
沈栋梁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可怕:“她交了男朋友,翅膀硬了,可恨的小白眼狼,还想抛下我离开,可惜她没死在我手里,不然就是做鬼,也该是我的人。”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监听的狱警是,殷红是,更不用说傅卫军。
沈栋梁似乎还没感觉到凝固的空气,还自顾自道:“知道当初贴在她学校的那些照片从哪来的吗?我给的,我要像她小时候那样教会她听话,她是我的……”
一道巨大的声响差点震碎他的耳膜,哑巴将听筒砸向沈栋梁面前的玻璃,一时间,狱警瞬间冲上来拉住了还想动手的傅卫军。
沈栋梁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狱警正准备将他送到拘留所,从没见过这样赶着往上送的,探监的座机全程被监听而且保留录音,狱警都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在监狱说出这些话。
不管内容是真是假,先拘留个五天十天肯定是逃不掉了。
沈栋梁也有些慌,在被带走前,他主动提出想上个厕所,想借这个时机快速想出对策。
只是说了几句玩笑话,没有证据,证据已经被处理掉了,唯一的证人也死了,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们死无对证。
沈栋梁在镜前深呼了一口气,低下头,在水流下抹了一把脸。
抹脸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联想到来之前那个怪异的电话,还有今天的怪事,沈栋梁瞬间抬起头,对着四周大喊:
“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灯管急促地闪了闪,所有的隔间空无一人,但沈栋梁总感觉有人在他身旁,一定有人,他想打开门直接冲出去,却发现门在这个时候上了锁,他根本拧不开。
随着灯光的闪烁的频次越来越激烈,沈栋梁冒着一头汗,不住地往门上撞,门把手发出机械的颤栗声,似乎是在配合他的匆忙。
当狱警因为等待过久而强行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沈栋梁已经满脸苍白,宛如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