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徐有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算我的舅舅。”玉卮得知真相后,第二日就迫不及待返回了镇子上,找徐娘子求证细节。
绿颜知道玉卮回来是为了跟徐娘子说徐家的家事,自己听着不方便,便去了徐家外面土地施肥浇水。
冯娘子嫁给卢茂、隋娘子突然被杀,原本是对半分的土地再也不用被抢,全部由绿颜包揽了耕种和收获。加上绿颜本身卖宅子的收入,即便是徐娘子的私塾现在只剩下金吒、津峪、绿颜、寇荣和寇英五个学生,她们二人的生活还是过得下去。
“不是舅舅,难道是叔叔?”听到徐娘子的答案,玉卮十分不解。
“叔叔?更不可能了。”徐娘子摇了摇头,“我父亲本姓杨,自幼家境贫寒,后来便做了徽宁府徐家的倒插门女婿,所以我哥哥和我,都跟我大娘姓,姓徐。”
“大娘?阿娘你是妾室所生?”玉卮问道。
“是也不是。”徐娘子顿了顿,“我阿娘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奈何我外祖父卷入一场政治斗争,最后身死家亡。我阿爹和大娘见我阿娘可怜,不想她沦落风尘,才收留了她。本来,阿娘是不可能嫁给阿爹的,毕竟阿爹是倒插门,怎么还能纳妾呢?但是大娘生下我哥哥后不久就生病离世了,离世前嘱咐我阿爹一定要好好照顾阿娘,娶她做填房,所以我阿娘就成了徐府继任的夫人。”
“我懂了,所以徐有禄是舅舅徐琬响的亲娘舅,但是和阿娘你,却没有血缘关系,对不对?”玉卮恍然大悟,“可是既然徐有禄和阿娘的娘家是亲戚,他又怎么可能害阿娘的父母呢?再说,阿娘和舅舅是亲兄妹,为何感觉,性子差了这么大?”
“徐有禄一直特别不喜欢我阿爹、你的外祖父,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哥哥就被他接到他那里养着。想必你也知道,徐有禄是徽宁府上有名的恶霸吧,哥哥从小耳濡目染,能学到什么好处?至于害了我的父母,到底是真的还是以讹传讹,我现在完全不清楚。如果确实为真,那么说他贪图他亲妹、我大娘的丰厚嫁妆,也不是不可能。”
玉卮闻罢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下道:“阿娘离开家多少年了?得有十七年了吧,就不想回去看看吗?”
“怎么?你想去看看?”徐娘子一眼就看出了玉卮的心思。
“是有这个想法,想知道阿娘的家在哪里、阿娘从小生活的地方长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都葬在哪里。”玉卮道。
徐娘子听罢,似乎被触动了某件心事,久久都没有再说话。此时母女俩都坐在堂屋的上首那个平时徐娘子上课的地方,白蹄乌趴在下面的课桌上,如同听课一般。
有蜻蜓低飞,鸟鸣蝉嘶都渐渐没了声响。
白蹄乌突然起了来,几步路就穿过走廊,跑进了里屋。
玉卮伸手探了探,掌中有几滴雨水透亮,晶莹了她有些干燥的掌纹。
“下雨了,我去把绿颜叫回来。”玉卮转头对还坐着的徐娘子说道,这才看到一直不说话的母亲,原来早就满脸泪痕。
“阿娘?”她知道徐娘子要强,很少在她面前哭泣。
“十七年了,我又何尝不想回去看看呢?”徐娘子却似喃喃自语,“可是我不敢回去,我也不能回去……煌儿,你这次去徽宁府,一定要帮阿娘跟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好好说道说道。”
(86)假装偶遇
玉卮第二日便踏上了去徽宁府的路。
这次,她特意做了男儿打扮,头发全部束起,裹一个小小的头巾。小脸涂黑,已经有些挺拔的胸部也裹了很多层。
衣服是她连夜找守拙哥哥借的,说是要帮处芳送货去隔壁县里,还死活不让守拙帮她。
处芳比津岐还小一两岁,他的衣服太小了;守拙的衣服勉强可以,凑吧凑吧也能穿着上路。
玉卮现在偶尔会在洗脸的时候对着井水照一照,原来自己长大之后,真的和第一次的梦境里一样明艳动人,顾盼生辉。
天上的仙女就是长这样吗?
徽宁府路途遥远,从南珲府出发,也要走上一天一夜不止。幸而途中有白蹄乌相伴,长路漫漫,玉卮一路走也不觉得烦闷无聊。
徽宁府比南珲府大了起码一倍,也繁华富庶不少,虽然近年来国家频经战乱,但也依旧可以看出往日车水马龙的模样。
想到阿娘从小在这样的地方生活长大、又有父母疼爱,玉卮对自己的身世,不知不觉又好奇了起来。
打听了一下,姓徐的人家有好几个,光是徐有禄都有三处宅院,玉卮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快速找到自己的舅舅徐琬响。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