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所说,在见到杨修留下的书信后,他本想当即将孙儿带回,但想到此前杨修因要和乔琰相争而在鼎中观前的表现,又觉得大约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便干脆让家臣晚上了一月再找来乐平。 抵达乐平的杨氏家臣处在的正好是乔琰铲除黑山贼之前的时间点,彼时的杨修还在忙着酿酒。 太尉府的小公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酿酒,在这位来使的眼里着实是不务正业! 再加上外有贼患,让他更是巴不得当场就将杨修给打晕了带走。 即便后来证明了乔琰有铲除贼寇的本事,也让杨修从酿酒改成“写儿歌”,也着实没能让他觉得好到哪里去。 但杨修铁了心不回,甚至为了防止他把人打包带走,直接扬言,他若是有办法将他一路打晕到洛阳也行,若不能,总归是要被他找到机会跑回来的。 鲍鸿一想到彼时那个鸡飞狗跳的场面便觉得好笑,但这种情绪他总不能表露出来,回道:“杨小郎君大约是因为此前并未离开过洛阳,故而想在外面多玩上两年。” “那就让他留着吧。”刘宏漫不经心地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鲍鸿竟觉得刘宏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些轻快,仿佛乐于见到弘农杨氏未来的继承人做出这等离经叛道的行为。 但还不等他本就不太灵活的头脑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刘宏将手伸向了乔琰送来的盒子。 他又重新提起了心。 他眼见刘宏从那颇为朴素的盒子里取出的是个小盒子,在盒子周遭有一圈特殊的蜡封,其中似还掺杂着什么别的东西。 在刘宏身边的近侍上手拆解的时候,竟发觉它的粘性要比寻常蜡封更强一些。 但想来既是敬呈天子之物,有些特殊也实属平常。 不过奇怪的是,将这盒子拆开后,在其中装着的居然不是什么珠玉名器,而是一块块花形的糕点。 大盒中附着的绢帛内书写,此物乃是以薯蓣、黄精、蜂蜜和黍米制成的,在食用之前需先重新蒸热。 如今在南方的糕点中的确已经有了米糕的概念,但在洛阳中广为流传的点心,依然更倾向于米团上加以点缀的性质,乔琰所送来的薯蓣糕点表象细腻,让刘宏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在由御膳房核验蒸热后,这装置于碧托盘之上,色泽鹅黄的糕点更是让人望之喜欢。 刘宏将其中一块送入了口中,只觉这糕点入口清甜香糯,比起他格外喜欢的胡饼口味尤胜。 薯蓣本身的味道有些寡淡,但黍米,也就是北方常见的小黄米在磨粉制面后却给其添加了几分甜味,再加上蜂蜜的调和味道,也就成了刘宏此刻品尝到的样子。 十月就已经开始的低温环境,加上半真空蜡封的环境,又让这种并不算太长途的运输成为了可能。 二次蒸熟的口感破坏显然比不上刘宏对新鲜事物的新奇感。 也大约是因为品尝到甜食到底会让人心情大好,再加上方才还看了个太尉府的笑话,刘宏在拿过一旁乔琰写来的奏表之时,已少了几分此前涌起的不悦情绪。 在看清这奏表中的话的时候,他将这种情绪又往深处压了压。 这奏表…… 呵,与其说是奏表,还不如说是她的美食研究记录。 用通俗些的说法,乔琰在其中写的是,她自从到了封地,便发觉此地和她此前所居住的兖州大不相同,比如说她准备尝试一番人工栽培的薯蓣,就要比兖州地界上生长的更长一些。 因为铁棍山药这种特殊的生长环境,令其也要比其他同类质地更糯更实,若只用来作为煲汤材料未免可惜了,于是相继诞生了各种花样的糕点。 在这数行文字中将一副颇有孩子气的研究表现得淋漓尽致。 刘宏前些时日还将乔琰写的那州牧封建制给翻出来看,此时不免有种对比之下的恍惚,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者不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但想想乔琰的年龄,又觉得也并无什么问题。 不过乔琰的想法到底是要比之寻常这年纪的孩子想得多,她又说,在制作此糕点的时候她用到了薯蓣和黄精,这二者都是补虚益气的良药,只可惜近年来的灾情让其在山中减产不少,若非如此也合该推广开来让人增补壮体才是,于是也进而想到,她此前于书中见到,大乱之后大多有大疫,陛下该当多多体察才是。 当然在此之前,为君者也当保重身体,故而将此糕点献上。 大疫…… 刘宏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光和五年才发生过一次大疫,若非是这一次大疫的爆发,那黄巾道只怕也没有能有条件得到最后一把声望的推动。 但也正如乔琰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