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带此物的人死于高将军箭下,却在身死之前以佩刀扎进了弩机这才断气。” 他未曾亲眼见到这一幕,但随同沮授一道目睹着那把短刀从连弩之中拔出,零件掉落了一地,只觉这并州骑兵除却冲阵之时的勇猛,更有一种为报君侯器重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沮授都说,这样一支来去如风的队伍就算没有连弩的助力,这次袭营也会成功的。 若不亲眼看到乔琰麾下人手的本事,他也无法相信,他们居然会是如此面貌。 可惜在他回返邺城之前沮授告诉过他,这最后一句话就不必告知于袁绍了,只说身在高阳城的守军会尽快整顿营防,将临拒马河与易水的防线重新建立起来就是了。 听沮授让人传话之中的说辞,袁绍问道:“不会再出现被敌方袭营的消息了?” 只是一个高览被劫掠走而已,在袁绍这里确实还是一项承担得起的损失。 可在袁绍得到了沮授那边的“全力为之”答复还未过去多久,他就收到了一份让他差点把牙给咬碎了的消息。 乔琰声称,要用被她这边俘虏的高览来交换田丰的家人,若是袁绍觉得单只是一个高览还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上个辛毗。 这样一 来, 这怎么看都是一笔对袁绍而言很划算的买卖了。 划算?那也得看看她到底是以何种方式提出的这笔交易! 乔琰这混账玩意把乐平月报的十月刊, 专门用了两个版面的内容来记载此事。 一个版面用于刊载并州骑兵在这趟袭营中造成的战绩,并着重提了一番今年的马匹扩张繁育计划。 这种数字上的直接震撼让袁绍看得眼睛疼,选择了当场跳过。 另一个版面上则对于袁绍提出了强烈的谴责。 她令人写道,冀州人元某在早前的乐平月报记载中就已经被提到过,从一个前往并州打工的老实人一步步成长到尚书台成员的地步,可谓是长安朝廷从外部吸引人才的成功典范。 但袁绍此人阴招频出,无耻至极,竟然拒绝让元某尚在冀州的家人前来和其团聚,甚至意图扣押人质,令元某成为袁绍的内应。 乔琰绝不能允许投效长安的忠君之臣遭到这样的待遇,在抓获了袁绍部将高览,并顺藤摸瓜地抓到了袁绍麾下谋士辛毗后,决定以此二人交换回元某在冀州的家属。 这个交易她或许有损失,毕竟袁绍这两个部下对他而言的重要性都不低,若是只要求财,她能得到的赎还人质钱财必定不少,但为了给投效长安的外地士人以安全感,她必须在此时做出这个榜样来。 “无耻……无耻之尤!”袁绍拿着这份乐平月报的手都在颤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的旱灾缘故,乐平月报在冀州青州境内都有不少传播贩售的渠道。 当袁绍发觉这十月刊中的内容不对劲之时,这些月报早已广泛传播开去了,天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其中的内容。 尤其是,身在邺城的朝堂官员。 在今年益州和幽州相继被长安朝廷收入囊中之时,袁绍清楚地听到在邺城流传起了一个说法。 他们说,以长安朝廷这等凶悍的进攻趋势,袁绍当真能够阻拦住他们收复天下重归一统的脚步吗? 与其负隅顽抗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反正那坐镇在长安城中的天子刘虞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在成为天子后也成为了个仁君,算起来还真是要比刘辩强上不少。 虽然没能查到说出这投降话来的是什么人,袁绍可以担保,拥有这等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 现在,他扣押长安官员家眷的举动,冀州幽州战线上丢地失人的败绩都被尽数披露在了乐平月报上,无疑是对他继数麦借据后的第二次公开处刑。 但上一次那数麦“趣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乐平月报无论是印刷的份数还是传播的广度都远不能和如今相比,只怕还是今日这次的威力更大些。 “效忠于长安朝廷的人别想被外人拿捏住把柄?她倒是会立好名声!”袁绍一把就将手中的报纸给拍在了桌面上,但就算眼前没了这张报纸,那字里行间对邺城这边的辛辣嘲讽好像还在往袁绍的面前蹦。 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此时绝不是他说出元封就是田丰的好机会。 若他真这么干了,那总得被人质问,为何田丰会以一个普通冀州人的身份来到并州? 派卧底偷取敌方情报的消息,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龌龊举动,但前提是不能暴露身份地将消息给带回来。 在田丰未曾明确表示对袁绍背叛的情况下,他忽然抖露出了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