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棉衣做得薄一些。 这对他们来说已够保暖之用了。 郑玄说:“说君侯在分发棉衣的时候还专门下达了一旨意,说的是严禁他们将这身棉衣转赠给他人,包括家中的长辈也不成,这倒是一条有些稀奇的规了。” 乔琰可不觉得此规稀奇。 她回:“也不能怪非要将此强调,今年收获的棉花不足以供给全员,难免有人出于孝悌之名,将棉衣馈赠于亲人。从德行上来说此举妨,反是品行兼备的体现。可若是冬里书院往来,见有人身着棉衣,有人仍旧身着单衣,会如何想?” 郑玄若有所思:“只怕身着棉衣的会觉得,别人将衣服赠予亲人了,却还穿着,是不是要被人以为乃是自私之人。” “便是这个理了。人有从众之心,在可能被质疑德行的时候更是如此。”乔琰:“可宁愿从戍边士卒的棉衣中分出一部分来,也要送到书院来,只是要让他们在冬也能防寒免冻,好好将知识给好,不是让他们借此来表示自己并非吝啬之人的。” “他们若真想做这个赠予棉衣给亲人的举动,何妨凭借着做出实绩后得到嘉奖来换取。” 乔琰转头对着陆绩说:“便以你姐姐为例,她在这里的功劳不小,如今又要往凉州向跑一趟,将其视为心腹干将,这样一来,她的父亲就自然要尊重,所以此番棉衣里有十数件是送往庐江的。但是你的那件就只许自己穿,明白了吗?” “知。”陆绩郑重其地点了点头,“不能拿君侯给出的恩赏来充自己的脸面,孝悌之名也是要自己挣出来的。” 他说完又小声说:“可那件父亲也穿不下呀。” 其他几人闻声都笑了出来。 乔琰摸了摸他的脑袋,“过几年你就长高了。在此之前——” 她意味深长地朝着面前几人的脸上扫过,“秋里少吃那么多冰的。” 在她从屋中走出后顺势将这四个碗也给让人收走了。 乔琰对着院中的侍从叮嘱:“郑和蔡二人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偶尔个牙祭也便算了,在甜食冷饮的用量上务必控制着些。” 不过当她走出院的时候,又盘算着可能还得让华佗在有空的时候折腾点健康的零食,也不能真让他们连这点享用食的乐趣都没了。 但还没等她从记忆里翻找出个合适的零嘴,就到后头传来了有人喊她的声音,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头便见曹丕追了上来。 这只比陆绩大了一岁的孩站在乔琰面前,见她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不悦的色,这才口问:“想请问君侯,若想为父亲母亲购置棉衣,有什么其他的法吗?” 他和陆绩的情况不同。 陆苑在乔琰麾下任职,还是备受她倚重的存在,故可以为父亲谋取到一些福利。 可曹操虽说乔琰算是好友,且同辈论交,他的兖州牧之名却是出自邺城天的敕封。 这就和乔琰站在两个立场了。 曹丕年纪虽小,在乐平习了地理图志后也大致能判断出父亲所面临的困境。 这个兖州牧之名得来容易,凭借在东郡积攒出的优势,要收拢兖州的其他地,也不算太难,如今便已几乎完成了,可要如乔琰一般能轻言迎奉天之,或者轻易改换立场,却实不可能。 在今的情形下还不可能贸然倒戈,否则难免有北面来的战祸。 也正因为此时的曹操和乔琰不算正儿八经的盟友,曹丕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才不免在心中有些忐忑。 棉衣是个好东,哪怕是他这种小孩也不例地知此。 他虽还想不到随着棉衣的盛行,各之间的实力差距也会越发明显,却还是想给父母送上一件。 乔琰笑了笑:“你不必多问此,你父亲是个聪明人,入冬之前他会让人来找的。” 等到她将邺城的消息推波助澜地宣传,曹操势必会让人来走一趟的。 但种田的技法她可以当做年礼送出去,制作棉衣所用的棉花却不会。 这不是什么要不要顾念昔交情的问题,是局势之必然。 顶多就是,前一项举动带来的增益效果能作用在后一项交易之中。 在棉衣尚且属于独有的情况下,这个交易的限额大可以卡在对能接受的范围。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