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忽然转身对上他那双墨色的眸子，一只宽大的手覆盖在乐游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生命的律动。片刻后，乐游的手也抚摸在小腹上，双眼发光道：“阿澈，我觉得你说得对。” 乐游在魔渊中又待了两日，这两日中都没有看到殷芊的身影。后来才知道是墨澈将她关了禁闭。殷芊在乐游失踪后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阻止魔物们去寻找乐游，于是墨澈一气之下将她关起来。面对暴怒的魔王，没有一个魔，甚至连戚将军都不敢上前求情。 也正是因为殷芊被关，墨澈才直接命令这群魔物们。 殷芊虽然身在魔渊大牢中，可在里面哪有一个魔敢为难她？殷芊的牢房中被布置得舒舒服服，每天好茶好吃地伺候着。乐游回来，并且功力大涨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殷芊的耳朵。所以当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殷芊一点也不没有感到意外。 “你是魔渊的老人了，光是神魔大战就不知道参与了多少次，可曾记得有一个战神名为江道成？”清冷的声音回荡在这阴森森的牢狱之中，似乎变得更冷了。 听到这三个字，坐在牢狱中打坐的殷芊身体微颤，片刻后缓缓开口：“不认识。” 虽然殷芊始终将自己包裹在斗篷之下，可乐游依旧通过方才那细微的反应捕捉到了殷芊在撒谎。 乐游轻笑：“殷长老看来并不适合骗人。” 这时殷芊抬起头来，一只眼睛透过斗篷的缝隙盯着面前这张清冷的面孔，充满警惕：“你怎么会知道江道成？你究竟是什么人？” 乐游不慌不忙，她蹲下，表情从容：“在永泉岛时，听学院长老说过他，他是从永泉岛修炼成神之后，成为了神界战神，守护了永泉岛，为了保护永泉岛牺牲了。至于他在神界发生了什么，我很好奇。” “牺牲？呵……”殷芊冷笑一声，“原来你们人类是这样传他的事迹的。至于江道成，他成神的时机很巧妙，那时不算是神魔大战，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各界混战才对。”殷芊沙哑的声音有些沧桑，就像是一个老奶奶在回忆过去般，“那时因为一场意外，各界通往人界的大门打开。你知道当一个强大的生灵发现一个弱小的地方会产生什么样子的念头吗？” 殷芊忽然靠近乐游：“占领。当时面对这忽然打通的人类世界，各界都想要去占领，包括那高高在上，自视甚高的神界。只是他们采取的方式和我们魔界不一样。他们打着拯救的幌子插手这场纷争，实际上却想要将人类变成他们忠实的信徒。” 听着殷芊的话，乐游的眉头拧紧，心中五味杂陈。说起来，永泉岛上的神的确将神奉为圭臬。忠于修炼的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成神，前往神界。乐游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凉意，这万千世界的种种，似乎到处都充满了阴谋算计。 “起初那些弱小的人类奋起反抗，但是不过是用胳膊拧大腿而已，直到人类中出现了一个领导者，就是你口中的江道成，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个形影不离的跟班，他的名字我不记得了。整个人界，值得被记住的，迄今为止就只有江道成一个人的名字而已。”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话，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在那种绝境中被逼成神！”殷芊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她忽然双手抓住乐游面前的铁栏杆，将头靠近！乐游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他就像是开在人类绝望中的一朵花，是他们在不见天日的泥沼中挣扎时，忽然亮起来的光！”殷芊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她斗篷下的一双眼睛亮起来，仿佛眼前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场景，“在血光漫天的时刻，他以一人之力震慑住侵扰人界的上三界，魔界、神界和妖界，封印其他各界进入人界的入口。从此之后魔不扰民，神不入世，妖不见人，这就是他定下的规矩。” 殷芊的描述让乐游心中热血澎湃，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可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当时，江道成像是救世主一般拯救整个人界的风姿。 说着，殷芊忽然背过身，靠在铁栏杆上缓缓滑下去：“可后来啊，他就死了……” “死？”乐游瞳孔微颤，一手抓住铁栏杆，“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殷芊长叹一口气，缓缓摇头：“我今日讲的已经够多了。乐姑娘，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便不必再纠结，至于当年江道成设下的这些规矩，也成为了各界相互的掣肘，算是互相监督守护吧。” “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冰冷的声音再一次从殷芊身后响起，她却只是摇头，“事已成往昔，多说无用。” 片刻后，感受到身后那股寒气消失，斗篷下的一双眼睛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乐游，怎么忽然对江道成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