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革厂大院里。
李天恩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苏音音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
李天恩揉揉鼻子。
“不好意思，早起穿的衣服少，有点感冒。”
“都过了中秋了，天气凉，多穿点也是应该的。”
见李天恩穿的衣服都磨成毛边了，苏音音话锋一转。
“巧了，我这有点样式不错的男装，你有没有兴趣来两件？”
李天恩本就不差钱。
“可以啊，都有什么款式的？”
苏音音想了想。
“莫之昂的衣服就是我选的，你看那样的行吗？”
莫之昂能成为北城七厂的顶流，少不了苏音音的精心打扮。
服装生意毕竟是莫之昂起头的，苏音音和白奇本想给他一部分盈利，却被他拒绝了。
苏音音也不想占人便宜，每次到了新货都会给莫之昂挑几件。
他天生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每次穿上她选的那些衣服，总让她很有成就感。
李天恩兴趣大涨。
“可以可以，我们北城七厂哪个糙汉子不想和小莫师傅一样穿的那么洋气？”
因为莫之昂只是挂职，所以不必像厂里的员工那样穿刻板老气的工作服。
他的日常穿搭被苏音音一手包揽。
甭管去哪儿，那必然是最时髦的那一个。
男工虽然不似女工们对衣服那么在意，但谁会拒绝变帅气的机会？
早就有人偷偷打听，莫之昂到底是在哪儿买的衣服。
不只是李天恩，车间其他维修师傅听说了莫之昂的衣服是苏音音准备的，也都凑过来想买几件。
苏音音低估了这些男工对于穿衣打扮的热情。
她一面给大家讲述穿搭经，一面汇总订单。
这一来二去的，光是纯色衬衫就订出去了二十件。
苏音音眉开眼笑。
她越发觉得找莫之昂和温馨这两个人来当北城七厂的模特绝对是物有所值。
还不到一上午就定了这么多货，可比出去摆摊强多了。
苏音音毫不吝啬的传授穿搭经，包含李天恩在内的很多工人都对她很热情。
听说她要走，都出来送。
一帮人从车间走到大院，说说笑笑，很是融洽。
偏偏这个时候林长安带着一帮子人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见苏音音正在和李天恩说笑，林长安冷哼一声。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浪荡货，到哪儿都忘不了勾引野男人！”
要说之前，很多人还得看在机械厂和林光的份上给林长安几分薄面。
可最近因为莫之昂的存在，机械厂的光环早就在李天恩等人心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他这么不客气，李天恩等人当即怒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长安就算是你想逞威风也得看看地方！”
“就是，早上还来我们厂门口自打嘴巴，怎么现在都忘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奚落，林长安气成了河豚。
可他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皮革厂的人。
他恶狠狠的看向被众人护在中央的少女。
“苏音音，莫之昂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苏音音鄙夷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
“林长安，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你给谁充老子？看来莫之昂还是对你太客气了！”
“苏同志说的对，来这给小莫师傅找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没脸没皮，还真当自己还是机械厂的高级技工？”
“又来挑衅，这次还想输给小莫师傅什么？”
林长安带了那么多人来挑衅，皮革厂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聚集了不少人。
虽然莫之昂生性冷淡，但并不妨碍大家都站在他这边。
林长安嫉妒的眼都红了。
他自问在机械厂也做不到这么受欢迎。
莫之昂一个臭老九的儿子，凭什么这么受欢迎？
“还小莫师傅？我呸！”
林长安磨着后槽牙冷笑一声。
“莫之昂一个黑五类也配得上一声师傅？我看你们都是昏了头，就该让纠察队把你们通通抓走去劳改！”
虽然这两年政策宽松，但在场的大部分人听到莫之昂是黑五类之后变了脸。
毕竟，但凡经历过无不为之心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都看向和莫之昂关系最为紧密的苏音音。
林长安很得意。
“苏音音，你敢说吗！”
苏音音嗤笑一声。